他们现在在医院,她如果偷偷去太平间的话不算违背了和爸爸的诺言吧?
她想着在爸爸醒来之前就回来就好了。
于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离开了病房。
她身量很小,导医台的护士姐姐也没有看到她一个小孩子偷偷摸摸溜进了电梯。
她知道,医院的太平间在负一楼。
但是这个电梯的按键做得比较高,她得踮起脚才能按到楼层。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按键的时候。
一根毫无血色的、惨白的、苍老的食指帮她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钮。
有“人”
在帮她。
可她明明记得进电梯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
岁岁心跳有些快。
她扭头去看。
电梯角落里,一个穿着蓝色寿衣,头花白的老太太正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咧开了嘴角。
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如果那个老太太不是背对着电梯门,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过来看着她笑的话。
“小姑娘,回太平间呀?”
老太太说话很艰难。
因为她的喉管已经扭成了麻花。
岁岁当然知道不能轻易和这些东西搭话。
她直接转过身当作没听见。
电梯门“叮咚”
一声打开。
岁岁往门外走。
一个不注意抬眼时。
那张灰白、毫无血色、布满扭曲皱纹的脸就直直怼到她眼前,距离不过一厘米。
老太太那双只剩眼白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紧紧盯着她,“小姑娘,你和我孙女很像啊,不如代替她下去陪我吧?”
岁岁跟那双白色的眼珠对视。
然后猛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符,闪电一般把它贴在了老太太脑门上!
“啊!”
老太太出凄厉的惨叫。
额头直接被烫出了烟!
她想捂伤口又不敢捂,整个人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挣扎着。
岁岁就趁这个机会贴着墙根跑走了。
这一路上她碰见了不少东西。
有到处找头的、脸只剩一半的、一只眼珠耷拉下来的,还有腰下面全部不见,在地上爬行,弄出一条血路的。
岁岁闭着眼睛穿过去。
终于,她找到了今天在晚宴上见过的邵榕夫人。
比起其他东西来,邵榕显得要正常很多。
她神情呆滞地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脖颈上有很深的一道裂口,血把晚礼服都染红了。
岁岁扯了扯她的裙摆。
奶呼呼地问:“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