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夕低低地“嗯”
了一声,垂下鸦睫问:“那你不怕和特科院交恶吗?”
祈乔:“谢先生不是特科院主事的,就算折在司鱼院,特科院也大气不敢出,我们双方开会的时候,他们的代表依旧得捏着鼻子来装装样子。”
跪着地上很没有尊严的蟹柳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要让这二位戳断了,尤其是那条人鱼,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祸水,把本就不待见特科院的祈司长往岔路上引。
难怪祈乔一上任就亲近人鱼委员会却疏远特科院,原来原因在此。
眼看祈乔在戚夕面前笑成了一朵花枝乱颤的美人花,蟹柳连忙出声打断祈乔:“祈司长,我可以把秘钥给你们,请求您能看在老司长的面子上给我们特科院一个机会,这件事爆出来对大家都不好。”
次的秘钥已经被激,司鱼院的人上来让蟹柳输入了第二层级的秘钥。
祈乔:“把秘钥交代给有关部门,让他们尽快破解控斑。”
蟹柳松了口气。
就在蟹柳交出秘钥后,祈乔突然出声:“我们当时营救的八百零三位同学中,三十人没了生命体征……至少三十个家庭失去子女,这个责任你必须担,不只是你,还有特科院。”
什么?祈乔居然当众毁约!
蟹柳脑中一片空白,跌坐到了地上。
“报告——刚刚收到回复,秘钥链接正确,正在尝试追溯端口以及破解消除。”
祈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戚夕忍不住暗自打量着祈乔,这次的祈乔没有露出别样的表情,她眉目严肃,在提到伤亡人数后,锁着的眉就没再舒展开过,平时总是上挑的多情狐狸眼也和缓下来,仿佛染上了隔夜的疲态。
尽管她面色疲惫,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当年“鹰美人”
的称号来源于她太具有攻击性的外表,早期某个野榜给她颁了一个“鹰美人”
的荣誉,很不巧地又被极其自恋的祈乔用助理的号手滑点了赞,从此粉丝们就揪着这个梗不放了。
戚夕当时是点赞大军的一员,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把图片反反复复放大看了无数遍——从挺直的山根到略微上扬的唇角,从凝着光的卧蚕到精心修饰过的碎,从飒气的轮廓到微绷的脚趾,无一省略。
从朝思暮想到并肩而行,中间不过隔了短短几年而已。
戚夕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接触到这个只在梦里出现的人,以至于对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时候左支右绌挥失常,越想表现得冷静就越不像自己,反而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爱耍脾气的模样。
对待越是珍重的人,心里就越别扭着一股劲,搞得自己好生狼狈。
不过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直接对祈乔使用致幻,她便不会再像平常人一样纠结那些分分合合的痛苦。
从此祈乔会忠于自己一人,哪怕她不喜欢自己。
戚夕已经记不起自己是第多少次有过这种念头了,但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答应过祈乔克制使用特能。
致幻人类的特能就像一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罂粟花,品尝过滋味的人鱼很少能克制自己不再去碰,哪怕是戚夕这种自我约束力强的人也难免生出一些越界的念头,更何况那些有反社会反人类倾向的人鱼呢?
戚夕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不能这样逼迫她。
“你也累了,这里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你早点回去……”
祈乔揉着眉心,吩咐手下去送戚夕离开,“你们把戚夕送到委员会那边,一定要亲自看着会长接到她,注意安全。”
“小心!他在干什么!”
趁着大家松懈的功夫,蟹柳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碎牙——那里面居然装了一个控斑触装置,一旦咬碎牙齿,第一级控斑失活,第二级控斑就会自动更激活!
“哈哈哈你们不会真天真地认为控斑植入后还可以取消吧!除了医疗干预,远程追溯是无法取消的。”
蟹柳彻底撕开温和的伪装,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祈司长,你不是心疼那三十人吗?那就让更多的人去陪他们吧!只要因为神经毒素而死的人够多,大家就会重重视特科院那无可代替的作用,研究人鱼的立项也会提上日程!我们特科院为全人类展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没被一次次的失败打倒,倒是先让心疼人鱼的那些分子给举报了,你懂得亲手把三年的实验数据付之一炬的痛苦吗……等着瞧吧,你们需要用无数个三年来向你们所犯下的错误赎罪。”
大胡子一脚踢开他:“放你妈的狗屁,你还是先考虑考虑特科院多久被取缔这个问题吧!”
蟹柳啐道:“你以为媒体会公示特科院的罪行吗?不可能的,虽然特科院这些年处在风口浪尖上,但特科院也是支撑人类生存自信的定心丸,如果特科院没了,一夜之间因为生存焦虑而踏过阈限的人不知道要翻几倍。”
祈乔:“所以你毫无后顾之忧地和反鱼组织蝇营狗苟,直到被抓还在试图贿赂司鱼院请求宽大处理。”
“乔,来不及了,校内很快又要出乱子,我们先走吧。”
戚夕眼见特科院和司鱼院撕破脸皮,一个头都成两个大了,特别是祈某人自己出尔反尔还不允许别人也跟着学,戚夕生怕她气着自己于是上前把人拉开,“胡叔,你们先带她去救急火,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