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不改色地想:这头衔可不是用来救急的,迟早会落在实处。
祈乔一时间没说出话来,一来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会说话的韦欣,以前和韦欣沟通只是通过手语,在这种交流方式下,再暴躁的人都没什么气势,如今面对面听她说话,祈乔仿佛梦回当年——小时候的教导员就是这样说教她的。
至于第二个原因……祈乔的“交代”
不只是一层含义,这两个字横竖都描着粉红色的边儿,韦欣是从哪儿看出里面的威胁的?
于是,祈乔只能笑着回复韦欣说:“那当然,我会让您放心的。”
当然,在这之前,你也得让我放心。
蝉联多届会长的韦欣不可能没有参与过传薪计划,她不仅参与了,很可能还知道的不少。
戚夕已经进去了,祈乔眯起眼睛,猜测着韦欣装哑的原因——逢春计划进程周期很长,期间需要一直服用特殊的药物,那药物就是老司长给自己喝的那种药茶。而这种调查很伤嗓子,如果持续服用,就会造成声音嘶哑甚至是完全的声哑。
韦欣平时一直避免说话,或许就是为了不被别人现她参与了逢春计划。那她为什么又要在开东守抑大会的时候主动曝光这件事情?
祈乔望向紧闭的大门,实在不知道戚夕为什么要主动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
门内,戚夕敛裙坐了下来。
黄老让人为她倒了杯茶,而后皱眉问裴姨:“徐秀芝,以前我和贾长老一起去求你,你死活不愿意出手相助,为何这次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黄盈那件事我听说了,不是我不想帮,只是那位叫宋茹的,虽说是双鱼却血统平平,我担心自己做不好才让你们自己找人去的,谁知道你俩合起来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裴姨向来嘴硬,不喜欢主动认错,哪怕事到临头,也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她早晨求戚夕时一样。
可惜在当时,冷面无情的戚夕并没有动容,裴姨见拗不过,只能收起那姿态,重求她。
戚夕当时不是故意冷脸,实在是因为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只能用祈乔同款诈术去诈裴姨的话。
不仅诈话,她还故意装成不信的样子问裴姨——你怎么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裴姨手心向上:“你可以对我的精神进行致幻,问问我哪句不是真的。”
戚夕面不改色地搭上她的手心,获取了一段过去……
真正的裴姨,也就是翟伯的妻——已经在逢春计划里殒命了!
祈乔说逢春计划代价很大,一般被占用躯壳的那方都很年轻。
可惜她没想到,戚夕也没想到的是——徐秀芝作为特科院较为年轻的专家,竟然甘愿把自己换到更年老的裴姨身体里,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赌这位油盐不进的徐秀芝,软肋就是翟伯。
戚夕赌对了。
这位特科院的核心骨干借着给老两口体检的名义,送他们各种各样的补品,暗地里把药茶也送了出去,在裴姨服用一定期限后,恰好遇到了七月流火日,徐秀芝趁此机会鸠占鹊巢,成为了逢春计划成功的例。
可惜天不遂人愿,翟伯却因为七月流火日失去了神智。
在此例成功之前,黄老和贾胡两人曾经去找过徐秀芝,恳求她为病恹恹的黄盈进行逢春实验,为了保证成功率,他们想办法把宋茹骗到了人鱼委员会内院,把她捧上了长老席……最后又残忍的把她送去实验。
可惜他们找的人不靠谱,实验失败了。
黄盈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宋茹也惨遭畸变。
至此,宋茹叛逃,组织里下达了通缉令。
戚夕端起茶盏,觉得这盏茶有点儿苦,味道非常的不对……像是他们所说的药茶。
戚夕没什么犹豫,把茶一饮而尽。
这是她和黄仁寿的交易——双鱼是逢春计划最佳的载体,如果黄盈找回来了她就自愿被利用,在此期间,黄仁寿需要为她提供必要的帮助,让那些添乱的人哪儿凉快待哪去。
“你为什么不向祈乔寻求帮助,自己的未婚妻还不好意思开口吗?”
黄仁寿盯着戚夕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慈祥的外祖父,“同样位居五大席,我们的职责权利相差无多。”
职责权利当然不一样了,黄仁寿在东守抑组织呆了数十余年,其中积攒下来的人脉不知道比祈乔多了多少。
更何况这是戚夕自己的决定,她打算私下里去调查祈乔,怎么可能主动和她说呢?
万一真查出老司长廖向明打算把祈乔作为逢春计划的培养人,自己就悄悄中断实验进程,免得祈乔听了伤心。
戚夕放下茶盏实话实说:“我以为黄老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远祈乔,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不麻烦她比较好。”
黄老哈哈大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别说我欺负小姑娘。”
这交易当然不公平了,黄老只需要出人出力,而戚夕付出的则是全部,这一点他们双方也都知道,不过他们都有一种对方一定会落败的自信——黄盈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估计已经完全灰飞烟灭了。
而在黄仁寿看来,戚夕只是一个年轻人,浪费点人力物力陪她去折腾,万一真的找到黄盈呢?这买卖稳赚不赔,到时候以自己的能力,戚夕也只能乖乖配合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