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接替时正好下了场大雨,路栀趴在一边检查他给泳池放完水,这才骂骂咧咧地进去洗澡。
等她磨蹭一两个小时出来时,他已经在另一间洗完,躺在床上睡着了。
好像很忙的样子。
但这么忙,干嘛还要跑来这里一趟。
路栀跪坐在床中央,没意识到已经看他许久,伸出手,鬼迷心窍地学他刚刚那样去捏他脸颊,很快被人用力一拉,她借不住力,咚一声栽倒在他身上。
他没说话,不知是惯性还是醒着。
路栀贴着他胸口,能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有力,沉而钝地响,并没因为她的靠近而变得紊乱。
她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过,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情绪稳定,很难被外物左右,也不会被谁影响。同样,也很难爱人。
不过她想这个干什么,她又不需要他爱她。
不需要被爱的人生才轻松,她很早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如果想要被爱,就要患得患失,要忍受失落、失望、无尽的漫长的等待,十岁那年的小小路栀已经提前替她经历过了,所以,不要再经历了。
路栀回神,撑着手臂重新坐起身,然后说:“你睡吧,我先过去。”
“去哪?”
“书房。”
“……”
晚餐定在了一家江景法式餐厅。
夜景昳丽,游船缀满华灯来来往往,两岸高楼连成一片,各异却和谐地在楼宇中变换光影,浸在江面里,像倒过来的海市蜃楼。
她没让侍应生加红酒,空荡荡的酒杯倒映出她把玩干花的指尖,路栀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听到他问:“吃不习惯?”
她莫名,低头看了眼餐盘:“这不是还没开始吃吗?”
菜谱在他手中被合拢,黑色压纹的皮面反出颗粒感的肌理,傅言商看着她,似有所感:“怎么忽然变冷淡了?”
“……”
路栀心虚地蹭蹭头顶:“有吗?”
又摇摇头,给他把话推过去,“没有,你太敏感了。”
“……”
她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点分明的界限,也许更好。
下午的时候,他出现得太突然,是她有点越界了。
决定并不影响食欲,这家餐厅的菜品味道还不错,她把红酒换成了葡萄汁,从前菜到甜品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饭后应该散步,但江城的街道实在太热,任谁都没耐心在四十度的高温下压马路,在商场里逛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电梯下到一楼,他伸出手。
路栀愣了下:“嗯?”
“怎么了,”
他习以为常地说,“结婚了,不能牵手吗。”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