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苦涩说道:“她是个勇敢、真诚的女孩,说话率直。像你。”
然后长叹了口气,像要压下心中的苦闷。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
我照实说。
“已经没事了,痛,总会过去。”
痛,会过去,可伤痕,能愈合吗?我竟与他同病相怜起来。
“你去看过她吗?”
“看过,可什么都做不了,她已经认不出我来。”
“看看也好,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会奇迹般清醒过来。”
我安慰他。
“也许……”
突然,他手机响起,接了,那边说话很急,语气恼火,好像生什么事情,他只应:“知道,我在开车,待会聊。”
接着就直接按掉。
我忙问:“谁的电话这么急?”
“林启正的,说公司有点事。”
说着,一踩油门,车子加前进,路灯飞闪过。
想必是不愿我知道,于是闭嘴,是不是太上皇又给林启正出了什么难题?会不会是左辉今晚同我所谈之事?心里好几种疑问涌了出来。手不自觉地摸到手机,可在手中捂得温热,还是放回兜里。现在时值凌晨,远处的高楼里几点灯光,与夜幕中稀落的星光照应着,异常落寞。
回到家已是凌晨零点三十五分,环视下了无生气的房子,顺手开了电视,还是无聊的综艺节目,可没有声音的时候我最难受。瘫坐在沙上,眼睛盯着花花碌碌闪着的电视,看了半响,却不知道演的什么。手机在手中随意摆弄着,滑盖在拇指上滑上去,拉下来,再滑上去,拉下来,隐隐觉得要做点什么,脑子却不灵活,记不起来,这样自己跟自己较劲了许久,终是放弃。
关了电视,回房间倒在床上竟昏昏睡去。
——邹月望望楼下,又望望我……
——毫不犹豫地松开另一只手,直坠下去……
——楼下压出的人形……
——“他说他永远也不会抛弃你,邹雨,今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抛弃他。我从你身边跳到他面前去,这样,你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你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不能在一起!……永远!……永远!
“啊!”
我骤然坐起来,邹月……邹月……邹月!求求你别跳!……你在哪里?你要我怎么补偿你……是姐姐不好……对不起……邹月……对不起!
我耳朵里不停回响着邹月的诅咒,她在哪里?我一面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心里却隐约觉得邹月就在这房子里,她回来看我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继续走着,突然一件硬物碰到我小腿,尖锐的刺痛刹时拉回我的神智,原来是梦!对!是梦。
好黑。我怀着恐惧直奔床前,拧开台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盈满房间,很温暖,我心神平定了点,但还是簌簌抖,心凝住了,然后不规则地猛跳几下,我只能靠在床上不住喘着大气,这种情况这个星期已经出现四次了,我很想摆脱,却无能为力。
记起今晚忘了吃安定片,赶紧爬到床头柜里一阵乱掏,抓住,打开,居然是空的!心里一丝落空的感觉,徒然摔回床上,怎么办?赖以支柱的药没有了,今夜必将漫漫长夜,不禁看了眼窗外的夜空,漆黑笼罩,几点星光几乎可以忽略,看来数星星也只能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