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罗方生摸到床上,把叶芙蓉揽进怀里,叶芙蓉拼命欲挣,他把她按到身下,柔声道:“别这样,我也是为了你。”
他的唇落下时,吻到的全是冰凉的液体,他耐心地一点点吻干,她压抑的哭声如洪水冲垮堤坝,他把她捂进胸膛,不停轻言细语道:“芙蓉,相信我……”
后羿楼
后裔楼
“组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田英挂着迷人的微笑凑近他,撇开那阴沉的性子,他实在是个很帅的男人。
“收起你那套!”
刚川正史横了她一眼,让她从背脊上冒出凉意来,她急急后退,强笑道:“我那套确实不行,组长见笑了!”
她一低头,心中狠狠骂开了,“你以为我想勾引你么,哪个从你床上下来的女人不得休养十天半个月,我送给我都不要呢!”
菊田和太郎吃吃笑起来,田英瞪了他们一眼,气哼哼地站正。
刚川正史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罗方生开始和上头进行接触,上头要我们停止一切破坏活动,表现出与他们合作的诚意,你们把人先撤回来,让他们过几天安生日子,造成平静的假象,等他们内讧一起就立刻按照原计划行动!”
田英愣住了:“组长,你不是说罗方生不是已经有意和我们合作了么,怎么还要对他下手呢?”
刚川正史冷笑一声:“一条咬过了你多次的狗,你还能相信他的诚意吗?再说他们一直和许复有联系,他的两个孩子都在许复手上,他能真正跟我们合作么?他就不怕许复对他的孩子下手,他女人被我们动过,他能咽得下这口气么?我们难道还要养虎为患,等他哪天精神起来收拾我们!”
田英赔笑道:“那个女人也一起解决吗?”
此话一出,田英悔得几乎咬下自己的舌头,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积起阴云,他一个闪身便走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你动她试试看!”
“陈老师,有人找。”
陈刚把手里的课本一放,连忙跟着传达室老曹来到学校会客室,门口两个剽悍的汉子交换一个眼神,把他让了进去。
会客室里很冷,因为许久没用,空气中还有股浓浓的灰尘味道,一个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女子正站在窗户旁,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发呆。“罗夫人,”
陈老师连忙挡住窗外进来的冷风,皱眉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叶芙蓉似乎有些局促,双手绞在一起:“陈老师,我知道方生上次得罪了你,我真的很对不起,我想……求你件事,他不知道是被什么迷惑了,一定要跟日本人合作,我不知道要怎么劝他,我一开口他就说是为我好,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再去帮忙说说,你懂的道理多,他应该能听两句的……”
“你不用操心,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陈老师眼中怒火熊熊,“算我瞎了眼,遇到这样一个没骨气的家伙!”
叶芙蓉急得泪光闪闪:“陈老师,你就再试试看吧,我都不敢告诉许大哥,他要知道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阿虎和阿扬天天都见不到人影,我只有求你帮忙了。”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就为这事?”
陈老师看着她冻得红通通的脸,柔声道,“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去找他,只怕他已经做了决定,我人微言轻,他未必肯听。”
“总得试试,”
她眼中的光芒冷了下来,“他现在真的变了。”
冬天的上海黑得很早,陈妈刘妈早早就躲进了温暖的被窝,叶芙蓉忧心忡忡等着罗方生回来,风雪在窗外呼啸着,人如在动荡的海洋,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找不到安心的地方。
房间里炭火烧得很旺,她今天出去吹了点风,浑身上下就酸疼不已,换上一件棉袍,懒懒坐到藤椅里,拿了今天的报纸来看,报纸上天天都是坏消息,汪精卫从重庆叛逃了,看来是要成为日本人新的傀儡,她长叹着,如果没有这些汉奸卖国贼,日本人能把这么大的中国统治好么?
如果连罗方生都投靠了日本人,她真的不敢想,以后要如何跟他过下去。
全身的力气好似被一丝丝抽离,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迷迷糊糊间,门突然开了,一股冷风涌了进来,罗方生的黑色大衣上落了一层白色,她惊醒过来,连忙起身相迎,罗方生两步就奔到她面前,把她塞回椅子里,叹息道:“这么冷的天,你出去做什么呢,是不是身子又酸痛得紧?”
她点点头,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他撇开脸,转身把衣服脱了,突然神情肃然道:“以后不要出门,不要再去找那个陈老师,你身体又不好,给我乖乖呆在家里就行了,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他的话像锥子戳进她的心里,从那伤口汩汩冒出滚烫的血,让她浑身都热起来,她霍地站起来,怒视着他的背脊:“你难道真的要去做汉奸,你难道忘了你的一家是怎么死的……”
他猛地回头,沉默着把她揽进怀里,她拼命挣扎,一边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喊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你!”
他把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她只觉得已经落入一个冰凉的洞穴,再也无力回天。
风雪仍在肆虐,她轻轻叹了一声,把头埋进枕头,默默流泪,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罗方生端了盆药水进来,把火盆拨旺了些,把她从被子里捉了出来,她眼睛闭得紧紧地,不愿理他,他胡乱在她脸上擦了一把,轻轻把她衣服解了,绞了毛巾用力擦拭,在每个关节处特别用心,她雪白的皮肤泛出红色来,连带着苍白的脸上也染上层嫣红,她乌黑的长发缠绕在颈间手臂,好似遗留人间的沉睡仙子,她似乎感到他炽热的目光,渐渐有了些羞意,慢慢把身体蜷曲起来,他闷声道:“别动,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