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遇见什么,才会让你脱掉这层清冷的外表。
舒蕴看着妈妈站在料理台前切菜,轻声道,“妈妈,我又遇见他了。”
明明该是开心的一句话,细听却摇摇欲坠,宛若泛着失落。
而有些人,不需要几月几年,甚至几天。
只需要几秒,便能让人甘之如饴地沉沦,以至万劫不复,体无完肤。
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使年逾四十,舒清桉的眼睛依然明亮。
像是洞悉一切,舒妈妈的口吻细品还带了点揶揄,“旗袍也是他送的?”
“”
舒蕴双手挽上母亲的胳膊,一张明丽小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依赖。
“妈妈,您真是神了。”
舒清桉哼了声,摸摸她的脑袋,“我也年轻过。”
提到这个话题,舒蕴突然沉默下来。
她对于父亲出现在她眼前最后的画面,午夜梦回总是想起来,他一个人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时的母亲和年幼的她。
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和母亲不怎么聊这个话题。
因为总是会有分歧。
如果说舒蕴爱自由,那么舒清桉就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
二十多年前,自小侵淫于书香世家的舒清桉,义无反顾地与一个穷小子相爱。
后来他说要出人头地,要大展宏图,要衣锦还乡。
义无反顾地背上行囊离开了家乡。
舒蕴和母亲再也没见过他。
“还在怪你父亲?”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知道吗,蕴宝,”
舒妈妈望着窗外遥远的夜色,嗓音和缓而温柔,“我好像只能回忆起我们相爱的时候了。”
在舒清桉的眼里,舒蕴的爸爸再是一个混蛋。
可是那些都掩盖不了他们相爱过的事实,他们曾经那么美好。
舒蕴这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这么多有关于父亲的事。
这么多年,舒蕴不止一次地觉得奇怪,妈妈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恨那个男人吗?
岁月的霜雪逐渐染上母亲的双眸,却也只是让她变得更加优雅和坦然。
舒蕴恍然明白,母亲对于那个男人,有怨也有恨。
而最多的,却是包容和爱。
从很小开始,舒蕴心里便为母亲觉得不值,她恨那个男人。
可是这对于舒清桉来说不重要。
舒清桉从来都是一个通透的女人,不管那个男人在哪儿,她或许知道那个傍晚,他就是抛弃她们了。
只是女人向来喜欢蒙蔽自己。
自欺欺人。
舒蕴的眼睛有点发红,她心疼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