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看了眼自己的脚,觉着若是这样回去确实有些不大合适,鞋底已经有些磨穿。
“多谢。”
她没再客气,接过鞋后便套在了脚上,鞋大到滑稽,她掩了掩袍裾,有些不自在。
多日未见,二人似乎又回归到了先前那般疏离的关系,孟岁檀也有些近乡情怯,总想说些什么,但见她一脸疲累,坐在马车上又打盹的样子便吞了回去,待人睡过去后盖了一件衣裳。
宁离是被尖锐的说话声惊醒的,她睁开迷蒙的眼眸,身上的衣服滑落,她及时捞了一把。
“岁檀,你回来两日为何不回府,要不是我问岁璟,你还要不归家到几日。”
宁离小心的撩开帘子探出脑袋去,恰好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岑氏带着郑嬷嬷在将军府前镇北将军府前拦着孟岁檀不满道,好在将军府偏僻,周遭没什么人看热闹,宁离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拉扯。
“母亲,我有正事要忙,太子被庸王劫持,圣上命我们救人,恕儿子暂时无法回去。”
孟岁檀拂开岑氏的手,故意掩起自己手上的伤口和背上的伤口不叫她瞧见,随后叫怀泉把岑氏送回去。
岑氏更不满了,她余光一暼,暼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霎时不可置信:“宁离怎么在你马车上?”
宁离见被发现了,也不躲,大大方方的下了马车,她身上还故意披了孟岁檀的外裳,盖住了自己破损的外袍。
岑氏看着她身上和脚上都穿着熟悉的衣服和鞋子,神情一滞:“你……你们……”
屠言恺和邹云山已经见势不妙离开了。
宁离看见她便想起自己当时在孟府被岑氏推到舒贵妃那儿顶包的事,岑氏为了利益,为了孟府的利益把她一个养女推到舒贵妃面前,让自己拒了舒贵妃,哪怕是要承受舒贵妃的怒火。
她懒洋洋的说:“阿兄,我脚疼,你等会儿给我捏捏?”
岑氏的脸一瞬间变成了菜色,看得宁离想笑,虽然不确定孟岁檀会不会应和她,但能气到岑氏,她就很开心了。
“好。”
孟岁檀很干脆的应下,顺手掺着她,好似她受了什么大伤似的。
岑氏的脸色愈发黑沉,她盯着宁离:“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孟岁檀刚想拒绝便闻宁离爽快道:“好。”
二人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岑氏便迫不及待的急问:“你不是说与岁檀再无干系?如今又是何意。”
“后悔了。”
她故意拱火。
“这事如何是说后悔便后悔的,你……你忘了当初……”
“忘了,夫人总提过去做什么,那我若说我父亲为孟祭酒而死,人命关天,夫人如何把命还回来如何。”
她冷着脸步步紧逼,她是性子太软弱太讲理才总是任人欺凌。
岑氏哑口无言,对她的冷脸有些无以应对:“可我们到底养育……你一场。”
“夫人分明不想养育,却总是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为的什么,名声啊,你们得了名声还在这儿卖什么好,分明知道我祖父他们在寻我,还隐瞒踪迹,不就是为了好名声,不想把我送回去,还假意说什么我父亲的意思,我不过是博得利益的工具?你还好意思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