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回来了。”
杨禄明并没有匍匐在地上,而是站在一座庭院的门口,佝偻着身子。
中年帝王一摆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然后道:“杨爱卿,来坐。”
杨禄明来到石凳旁,只是用小半个屁股挨着凳子,正准备禀告事情,却听帝王道:“杨爱卿,你莫不是痔疮犯了?哈哈哈,为何坐姿如此奇怪?”
杨禄明没想到帝王居然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一秒,尴尬道:“陛下,这是臣对陛下的恭敬。君要臣坐下,臣不敢不从,可臣坐下了,就是对陛下的不敬了,所以微臣只得如此。望陛下恕罪。”
帝王奇怪地看着他,想了一下,道:“又是你学回来的规矩?”
杨禄明道:“是!陛下乃天子,身负天下气运,自该当得这份威仪。其实,以前微臣给陛下带回来的那些书,里面也有提到这些,只不过,陛下没有注意到罢了。”
帝王道:“朕都看过了,的确有趣,不过还真没有关注这些。说起来,朕倒是很想出去看看啊。这方山水太小,人的眼界不容易打开,格局又怎么能大得起来?这次,还给朕带了些什么回来?”
杨禄明立刻起身,躬下身子去,道:“陛下万万不可以千金之躯犯险。”
帝王的表情有些无聊,懒洋洋道:“朕就这么十万人,谈何千金之躯啊。”
杨禄明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去,道:“臣等无能!”
帝王看了看他,道:“杨爱卿起来吧,朕就随口一说,快说说,这次又带了什么回来?”
杨禄明谢恩起身,却再也不肯坐下,道:“臣知道陛下喜欢那些电子产品,尤其喜欢手机的通话功能,可在我们这里,的确没有办法,那个,需要建立基站,以及卫星”
“基站?卫星?又是何物?可以带过来吗?”
帝王有些好奇。
杨禄明有些犯难,因为就算他离开了这里,见识更多,可对这些终究还是一知半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帝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看来朕问了个蠢问题,对不对?”
杨禄明更加窘迫。说对?那不是打皇帝的脸?说不对?意思是皇帝错了?
见他又要跪下,帝王连忙道:“杨爱卿别跪了,你的实力,多跪两次,可就要把朕的石板给跪烂了。朕可是个穷皇帝,没钱!就这么些家当!”
杨禄明止住身形,道:“不过臣倒带了些别的东西回来。”
帝王道:“可是又是那些史书?”
杨禄明听出了皇帝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尴尬笑道:“陛下,以史可以明鉴,华夏历史悠久,多读读,没坏处的,我们的历史虽然长,但其间生的事情,的确是有些”
“乏味?”
皇帝接话道。
然后杨禄明感到一股气流自自己双脚涌出,生生把他又要弯下的膝盖给托住。而此时,他才刚刚说出“微臣不敢”
四字。
皇帝笑道:“怕了你了,我和先帝,都怕你们师徒,尤其是你,青出于蓝,烦你得很。行了,到时差人送进宫吧,朕看便是。”
杨禄明道:“陛下勤学,乃万民之福。”
皇帝道:“不过,这越看,朕就越自卑呀,就朕的这点资本,放在华夏,貌似一个郡,都比不上吧?夜郎自大,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杨禄明道:“呃,陛下,现在华夏,郡并不是一个常规行政级别了。不过,请陛下不要妄自菲薄,毕竟,我们占着最大的优势。到时,我们的人将会越来越多,陛下的疆土,也会越来越广阔。陛下,自千年前,我朝国祚绵延至今,气运长存。反观华夏,王朝更替犹如走马观花一般,难道都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至少在这里,真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
帝王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杨爱卿这就是在糊弄朕了,我族十万子民,其中有八千便是我白氏子弟,就算出现华夏历史中那些征伐,难道还有悬念吗?呃,不许跪!”
杨禄明笑道:“陛下英明,目光如炬。是臣浅薄了。”
皇帝招了招手,一名侍女又端过一只酒杯,斟上后,退到了远处。
皇帝举起酒杯,看样子心情很是不错。杨禄明连忙也举了起来,却现皇帝的杯子离自己的越来越近。
“叮”
的一声,两只杯子碰撞,居然出的是玉石轻碰一般的声音,十分悦耳。
“是这样吧?杨爱卿?华夏那边的规矩?”
皇帝自己将酒再次一饮而尽。
杨禄明连忙把自己的杯中酒也一口干了,道:“陛下过目不忘,想必又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吧?不过陛下,这规矩是没错,只是陛下贵为天子,世间没人有资格和陛下碰杯。而且,就算是遥遥举杯敬酒,也断然没有陛下先喝的道理。臣这样,又是大不敬了。”
“有趣,华夏弄出这么多繁文缛节,果然是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哪里像我们,尤其是先代的帝王们,还需要亲自刀耕火种。”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做工考究的玻璃杯,这是杨禄明带回来的,他有些爱不释手。
杨禄明道:“正因为如此,他们心思不花在正道上,终将会被我们取代。这是陛下之福!”
“可惜了,没机会和华夏的帝王喝一杯酒,那样的话,总有个人可以和我碰杯了吧?”
皇帝转换了话题。
杨禄明道:“这倒是,王不见王,陛下和华夏的统治阶级,是无法见面的了,毕竟,我们的掠夺,是悄无声息的,一点也不血腥。不会爆大规模的战争的。”
皇帝道:“哪里会有干净的掠夺?而且杨爱卿觉得,把人弄来魂飞魄散就一点也不血腥吗?只不过,这都是为了生存罢了,而生存,是本能,本能,就是道,是天道。”
杨禄明道:“陛下英明,所以说,我们的所为,是符合道的。”
皇帝突然随口问了一句:“你说,我和当代里院的大院长,时信德,谁要强一些?”
刚问完,他又加重了语气,道:“讲实话!”
杨禄明沉吟了一下,道:“陛下,时信德已年近八十,虽然他出身里院外科,但近战已不再巅峰,如果说论这点的话,陛下应该能占不少上风,但论符咒之道或者说对阵法的理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