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想得一点也没错。
饭吃完后,原晴之把碗放了回去,刚准备回去继续刮地板,便听见了金铃摇响。
只不过这次拉动的节奏和上回不同,变成了三长一短。
习惯了伺候的少年原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熟练地发号施令。
“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禁殿很大,虽然空旷,但内里东西一应俱全。特别是养了虞梦惊这个难搞的主子以后,他经常隔三差五就会提出些不可思议的要求,反正那些巫祝也会跟猪油蒙了心一样予给予求。连专供御前的,天山蚕丝织成的睡塌都弄来整整两块,更别说开凿浴池了。
“咚咚。”
很快,东西就准备完毕,殿门传来敲响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进来。
虞梦惊挑眉:“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原晴之这才意识到,原来放洗澡水也在她的工作内容里。
她摸着黑走过去,在夹角的地方拿到了一盏宫灯和新的托盘。里面放着不同颜色的瓶瓶罐罐,昂贵的磨碎香料,刚刚新鲜采摘犹然带着露水的花瓣。
等等……花瓣?!
原晴之眨了眨眼,才确定了灯光下看到的,的的确确是花瓣无疑。
不是,虞梦惊洗澡还要放花瓣吗?
不行了,有点想笑,这是什么臭屁自恋的习惯。
可能人在越不正常的地方越能学会自娱自乐。等原晴之把盘子里的东西端回来,走到浴池旁放下去时,心情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
想来也是,一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有事没事去和纸片人较什么劲。
虞梦惊奇怪地盯着少女半跪在池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变得开心不少。
但他这样的狗性格,天生就看不得人高兴。
少年眼睛一转,开始打起坏主意。
“大人,水放好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原晴之放好一池热水,把香料全部倒进去,泼完花瓣又试好水温后,他终于懒洋洋地起身,随手拽掉华贵的脚链,赤足走到浴池面前。
原晴之忙前忙后,累出一身汗,好不容易收拾完托盘,刚想起来,就被什么莫名其妙飞过来的东西挡住了眼睛。她扯下来辨认好久,才发现是条金红色的腰带。
原晴之:“……”
她略感不妙地抬头。
正前方,刺金的殷红长袍从少年瘦削的肩头滑落,露出背后白到发光的皮肤。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披散的墨发根根扫落脊背,发隙间蝴蝶骨展翅欲飞,要人目眩神迷。
虞梦惊丝毫不觉得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有什么问题。
他十分没有心理负担地将衣袍随手一扔,在烛火下肆意伸展自己过分漂亮的肢体,像只开屏的孔雀。好不容易自我陶醉完,结果转身就看见原晴之一脸无语背过去的身影,那模样急促又迅速,一整个避之不及。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他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如此完美无缺的胴体,外面那些肮脏的丑八怪可是梦寐以求,想看还看不到呢。现如今难得他大发慈悲,纡尊降贵摆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巫女面前,她反倒还敬而远之。
不爽。非常不爽。
虞梦惊心情不好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其他人也好过。
少年走入池水,随意鞠起一捧花瓣。
旋即他扎入水中,只留下一句“把帘幕放下。”
原晴之做贼一样回头看了眼,确定水面上已经看不见虞梦惊后,这才走过去解垂帘。
走过来的的路上,她格外留意地上的衣物,可惜并未发现有玉佩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