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曾经隔着几重天探视过她,只是她深陷情欲不曾察觉,让他倍感郁闷。换做是她,她也会恼怒生气。
“算是我的错嘛,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她笑着拥住他的腰,用脸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这一次临行前,我会好好陪你。”
这几天她带他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她自己未曾去过的山野河川。
她总是惊叹于鬼斧神工的天地景色,殊不知他在她身旁,始终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
“你快看,太阳升起来了!”
她在山顶欢呼雀跃,而他将她紧紧拥住,为她抵挡清晨的寒冷,“你别只看我呀,难道你觉得很美吗?”
“美,很美。”
他浅笑着回答。
他活了无尽年岁,见过的美景数不胜数,唯独现在有她在怀里,过往皆是黑白。
“玲珑。”
俊朗高大的男人低头含住她的耳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
“嗯?”
她应了一声,仍是看着远处的朝阳。
“我想到了一句诗……”
“什么?”
“流转万般皆无色,我叹……”
熟悉的声音渐渐消散,身后也没了他的体温。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时,山崖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坏和尚……”
她眼里渐渐蓄满泪水,对于离别仍是难以接受,“坏和尚!我有话还没说完!你必须给我平安回来!”
她用几天的时间陪伴他游山玩水,只为了让他留下更多美好温馨的回忆,她希望他的转世之身用佛法窥见前生之时,能够感知到一个叫玲珑的女子对他的赤诚爱意,而不再是枯寂孤独的岁月,不再是相爱不相见的苦楚。
时光荏苒,又是两载年岁。
权臣斗争到了极为激烈的地步,官职成为交易的筹码,虚职增多、买官盛行,胤朝开始出现衰颓的迹象。
特别是前年雪灾导致州县饥荒,赈灾银两被层层克扣,坊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稗州掀起动乱,给京城贵族敲响了第一次警钟。
“北逸……”
玲珑睁开眼就看到他神色复杂地注视自己,抬起脑袋与他交吻缠绵,直到他的阳根重新勃起、撑满花穴,她才心满意足地埋在他颈窝,低声问道,“你想参军,对吗?”
“……嗯。”
他昨晚与她彻夜欢爱,本该安稳入睡,可是梦里见到曾经从军的战斗场面,他很快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那就去吧。”
她知道他的犹豫和不舍,但是她不想阻拦他们的志向,“这几年总是住在我这,我若是算一算银钱,你掏空家底也交不起,早就想把你赶出去找活干,赚点银子回来补贴家用。”
她开玩笑的语气让他多了几分笑意,低头轻啄她的唇瓣。
“娘子,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让我拥有面对未来的勇气。
两日后,赵北逸留下书信随即前往校场报名参军。
玲珑看完信件,动身进入皇宫,毫无阻碍地来到乾清殿。
“太妃此言差矣,张将军在御林军中操练数年,在外作战经验不足,还不如让承义大将军率兵前往。”
“经验都是打出来的,更何况这次不过是几名草鞋布衣之辈聚众闹事……”
玲珑刚进门就听到你来我往的辩论,示意太监进去请示之后,交谈声平息,柳歆儿领着慕容策走出来。
只是当他们走近时,这名年过十四的少年皇帝率先开了口,“女官此番进宫是为何事?”
柳歆儿被他抢了话头,神情有瞬间的僵硬,而玲珑仅是挑了眉尾,笑着说,“最近稗州起义事,我听闻皇上正在招募将士,前来简单询问。”
她确实要过来问一问,譬如稗州起义的范围具体包括哪几个县城,他们是否需要招募将领。
将领不同于新兵,大多被世家贵族垄断,而赵北逸在官场上鲜有人脉,到底参军进去是给人家当小卒还是当领头,她心里总要有个底。
柳歆儿与她相识多年,很快明白她所在意的事,“你这丫头,直说是关心某个男人不就得了?”
玲珑的脸颊微红,眼神飘到其他地方,“咳,就简单问一句,我没要求别的。”
她相信赵北逸的能力足够当得起将领之职,不需要她的帮忙。
只是她这眼神乱飞,并未注意到慕容策的眸色略深,一直在盯着她的面容。
“那我派人问个话,你在这稍等。”
柳歆儿自然而然地使唤起心腹太监,让他们前去军营问清楚赵北逸此人可有入伍的安排。
玲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转过头对上慕容策的视线,又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