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聂思远嘲弄地勾了勾唇,扬了扬手里的书信,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
“我知道什么?是你十几年前就勾结外族,成立玄尘观,以各种方式削弱中原武林的势力?你这么处心积虑,甚至打开城门让我们来到逍遥城,不就是为了将我和封琰在你这里一网打尽吗?那你又怎么会把最强的人派到魔教总坛去?”
“不错,只是对付你们聂家和魔教,用不着出动朝廷的官兵,我只需要置身事外,把你们的死推到江湖恩怨和自作自受上面就好。”
果然在何魁话声落定之后,许多身影出现在了飞仙台外面,聂思远环视一圈,还真看到沈家家主等不少熟悉的面容。
除此之外,之前对他们下达的追杀令的销金楼以及海鬼坊的人也纷纷走了出来。
在见到他们之后,聂思远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加嘲弄。
“人比我想的要全啊,何大人还真看得起在下和封琰,如此兴师动众,看来今日无论如何都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了。”
何魁神色阴冷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聂思远身上看不出半点慌乱,这让他心里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
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计划。
“让我看看哪些是玄尘观的人?”
聂思远小心地抱起玉鸾的尸体,腰上悬挂的霜天在月光中反射出冷光,直到这一刻,封琰在他身上又看到了当初小家主纵横江湖时候的锋芒。
“你是。”
他看向一名五官深邃的老者,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老白,“你也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名身穿灰色法袍的尼姑身上。
“白木子的批命,就是阁下给的吧?”
那女子年过中年,皮肤白净,五官同样要比中原人要深邃许多,只是眼中带着摄人的冷意,并没有否认聂思远说的话。
聂思远自嘲地笑了声,眼里多了些自责。
“枉我行走江湖多年,竟不知道还有你们这群人在祸害中原武林,身为人子,不知父仇,手持利剑,却让鬼魅横行,难怪会落得那般下场。”
“修然”
封琰听到他说这话,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被聂思远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杀意所惊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何魁,你将所有人都当做蝼蚁玩弄,还想灭我们的口,你做不到。”
聂思远的态度让何魁心中越发不安,终于变了脸色:“还听他废什么话,动手!杀了这个病秧子!”
顿时所有人都拔出了兵器,打算直接冲上前将聂思远和封琰两人就地格式,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发。
随着何魁一声令下,原本站在销金楼队伍中的人突然拔出刀刃刺向了身边的同伴,血色飞溅,与此同时海鬼坊的众人也在瞬间反水,目光凶狠狰狞地扑向了周围的府兵。
玄尘观的三人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老白脸色突变,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大口黑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一道银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直接扑向了那名尼姑,而封琰的刀已经在下一刻袭向了那个老者。
何大人已经被眼前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不知道为何本应该在他掌控之内的人突然倒戈相向。
“你你做了什么!”
聂思远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冷地勾起唇。
“怎么,何大人不认识他们了吗?”
销金楼反叛的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了秋滟等人的脸,看向何魁的时候无比怨毒,而白木子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了飞仙台上,冷冷地看着老白咽下了最后的气息,扑向尼姑的自然就是银月骨。
至于海鬼坊,他们早在张海鬼的命令下知道要对付的敌人到底是谁。
“你们将人命当成草芥,将所有人都当做蝼蚁,如今也该尝尝被蝼蚁复仇的滋味了。”
何魁看着自己费尽心机掌控的江湖势力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无尽的愤怒和羞辱感涌上心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输在聂家的病秧子手里。
沈家家主和玄尘观的两人见情势不对,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摆脱面前地敌人,将何魁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四道人影再次出现在他们周围,各个出手狠辣,一看便是高手。
“何大人,局面不利,先撤!”
玄尘观的两人神情凝重,眼中露出几分狠毒。
“此时跟他们硬拼我们占不了什么便宜,我族大军已在城外集结,只要带着他们进城,定不会留下半个活口,这天下仍是你的!”
何魁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
封琰眉眼一厉,长刀凌空,直取他的人头,然而却被那四个高手联手挡下,等再要追上去的时候,何魁几人早已没了身影。
“他跑不了。”
聂思远将玉鸾的尸体轻轻交给了听到动静从后面跑过来的婉月,看着对方的满脸泪痕,心中杀意躁动,安静许久气血阵阵翻涌。
何魁以人为棋,步步为营,却不知道他也早就埋好了一颗暗棋。
身如蝼蚁草芥,但能要了他的命。
“不好,外族的大军围了逍遥城!何魁背叛了朝廷,但是士兵们还并不知道,如果被他们从城外闯进来,逍遥城一旦失守,那将是灭顶之灾!”
徐衍骑着马从外面一路跑了进来,吼道:“我把证据送出去,让朝廷下发命令派兵增援!”
“你出不去。”
封琰冷冷说道:“何魁既然敢让异族大军围城,就绝对不可能让一只蚊子从逍遥城里跑出去,外面不知道还埋伏着多少人,只要你敢出城,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半路把你截杀,就凭你那点本事还冲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