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说不出的苦楚梗在他喉咙,半晌,他喉结上下一动,语气沙哑黯淡:“祁稚,你让我怎么办啊”
倘若你一生平安,这个杀人犯的枷锁,我背上一世又如何?
我只要你平安啊!
晋城下了一夜的雪,覆盖住了所有斑驳污渍的街道,月亮从西边的窗口落下,太阳从东边的窗口升起,恰好照在了段京辞的身上。
他坐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像个雕塑,连路过的人都不禁多看了两眼,谁都不知道他这一夜过的有多煎熬,短短几个小时,签了三份病危通知书。
直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段京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僵硬地抬起头,想要开口叫他们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宋亦婉最先看见的男人,她一路小跑了过去,却在视线触到那些纸张上的红色时,吓得心口一颤:“这是这是稚稚的血?”
段京辞的沉默无疑是答案。
宋亦婉眼泪倏地落下,像一串珍珠似的,她的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捂着嘴巴还是遮不住断断续续呜咽声:“那么多血,她得多痛啊”
顾迟之和周皓的脸色同样没好哪去,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顾迟之拍了拍段京辞的肩膀:“祁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段京辞麻木地点点头:“嗯!”
而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哪位是祁女士的家属?”
段京辞终于活了过来,他冲上前:“我是!”
“手术成功,但祁女士伤势过重,加上内出血症状,生命体征还不算稳定,需要转进icu病房监护。”
宋亦婉喜极而泣,双手合十:“谢谢谢谢!”
医生:“本职工作。”
直到手术室门再次关上,段京辞才终于缓过劲儿来,他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突然释然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顾迟之这才发现,在晋城这零下的温度,男人竟身着单薄的睡衣在医院呆了一晚上,脚上也只有一只拖鞋,踩在地上的那只脚早就冻红了
二十万的代价
“阿辞,车上有没有外套和鞋?我给你拿上来?”
听到好友说话,段京辞视线低垂,这才发觉自己没穿鞋,左脚的五个脚趾头冻得没有知觉,他摇头:“没有。”
他出门太急了,外套没穿,鞋也跑丢了。
在当下,他根本顾不来那么多。
宋亦婉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你先回去穿件衣服吧,你总要照顾好自己了才能照顾稚稚。”
“皓子,送你辞哥回去。”
周皓:“行!”
拗不过三个人,而且也像宋亦婉所说,他还要照顾祁稚的!不能自己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