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闻言,立刻齐齐谢恩,称颂陶皇后之词不绝于耳。
之后便是闲话时间,蒋选侍饮了口冰镇绿豆茶,终究还是心痒难耐,眼珠转了转,一脸好奇地发问:“苏嫔娘娘,听皇后娘娘说您前夜没有侍寝,那在养心殿做什么呀,难道真的晕了一夜吗?应该不会吧?”
陶皇后皱眉看了她一眼。
程贵人一下来了精神,幸灾乐祸地视线来回在苏月妩和蒋选侍二人身上转。
虽然自己也嘴碎,可也没蒋选侍这么傻,一出口得罪两个人,还显得自身没规矩教养,简直是蠢不可及。
不过这蠢货问的话确实够噎人,苏嫔怎么答都要被看笑话。
苏月妩端着瓷盏,一小口一小口的饮着绿豆茶,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喝得满足了,才抬头看向皇后,眼中噙着笑意:“皇后娘娘这儿的绿豆饮可真好喝,嫔妾还能再讨一碗吗?”
现在这个场面,最好的就是找个高位嫔妃搭话,让蒋选侍不敢打断,这样既打了她的脸,也能避过这个带着恶意的话题。
而在场的高位嫔妃里,苏妃厌恶自己,章贤妃和吕妃又跟自己不熟,只有六宫之主的皇后,是频繁向自己表露过示好之意的。
虽不知这示好是出自善意还是别有所图,但如今也只能借用一下了。
果然,本在不悦地陶皇后听到苏月妩的话了,眉目瞬间舒展开了:“自然可以,青黛,快去再给苏嫔添一盏。”
语罢,又和善地笑了笑:“你若是喜欢,本宫便让人把食谱给你,你回去让宫女照着熬也是一样的。”
苏月妩眨了眨眼,从善如流道:“那嫔妾就却之不恭,就多谢娘娘了。”
被无视的蒋文茵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心里又气恨又委屈。
眼看程贵人柳贵人她们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笑意,她尴尬极了,下意识扭头找自己的旧交吴常在,投去求助的眼神。
吴常在轻飘飘地别开了眼,低头喝茶,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眉眼间流露出些许烦躁。
自从那日皇后为蒋选侍解围后,蒋选侍便以为傍上了大树,每次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满脸写着“快来巴结我”
,说话做事也带着一股浮躁没脑子的感觉。
吴常在不好明说,但心里早就与她断交了,对她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冷淡,可这人好像看不懂脸色一样,该趾高气昂还是趾高气昂,遇到什么事儿还是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
呸,真晦气。
姜筠柔被欺
待请完安,从坤宁宫离开时,陶皇后果然让青黛过来,拦住苏月妩,送上了一张熬绿豆饮的食谱。
青黛送完食谱并没有走,而是等其它嫔妃陆续离开后,含笑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怕您听了蒋选侍的话多心,特让奴婢来解释一下,昨日众妃请安时,是蒋选侍口无遮拦问及您在养心殿可有侍寝,皇后娘娘怕众妃误会您无诏便侍寝,损了您的名声,这才只能向众人解释您没有侍寝,只是中暑晕倒。可并非是有意将此事告知众嫔妃的。”
苏月妩朝凤椅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已然空空,陶皇后回内室去了。
她收回目光,有些受宠若惊般,惊讶地张了张嘴:“这,皇后娘娘竟然为嫔妾考虑到如此地步,还请姐姐转告娘娘,嫔妾并没有多心,嫔妾自入宫后两次遇到唇枪舌战,无妄之争,都是娘娘帮忙解围的,娘娘的恩德,嫔妾感念于心,以后若有机会,定然会回报。”
这是陈嫣巧之前跟自己说的词儿,苏月妩暗道一声真妙啊,既表了忠心,还没真承诺下来什么。
有机会才会回报,没机会,那就只能算了。
青黛脸上笑意更深:“苏嫔娘娘通透,那奴婢便先告退,去向皇后娘娘回话,让娘娘安心了。”
苏月妩满眼真挚目送她:“青黛姐姐慢走。”
绿枝看了青黛一眼,不动声色地垂下目光,没说什么,可眼底却有狐疑和不安。
等主仆三人回到钟粹宫,绿枝侍奉苏月妩更衣时,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不知为何,奴婢总觉得皇后娘娘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就像今日,她若是真心为了您好,完全可以斥止蒋选侍,可皇后没有,非要等娘娘自个儿开口她才出声,包括青黛所言,昨日蒋选侍口无遮掩问到您侍寝之事,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底下一个小小选侍问了不该问出口的话,申饬她住口便是了,何须回答呢?”
苏月妩点点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和你想的差不多,只是不确定她这种做派是单纯的想当个老好人般的贤后,还是别有目的。”
绿枝:“不论如何,娘娘小心些总没错。”
“放心吧。”
苏月妩笑笑。
父亲家里就两个妾室三个子女,尚且弄出那么多心机谋算来,何况这女人如花般开的遍地都是的宫中呢。
既然入了宫,害人之心可以先不有,但防人之心是绝对不可无的。
苏月妩又喊来郑天德,让他去内务府打点陈嫣巧的事,想了想,又嘱咐他顺便打听一下姜筠柔那边可也有被克扣,有的话一并管管。
在这后宫只有忠仆还是不够的,独木难支,有一两个交好的嫔妃,有时会有大用处。
郑天德没有多问,恭恭敬敬应下便去办了。
这种事交给他苏月妩很放心,毕竟是皇帝的人,说话谁敢不听。
这些杂事办完,苏月妩上了榻,从床头小匣子里翻出几本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来,深吸一口气,翻看,学习。
沈珩可是说今夜就要召自己去养心殿侍寝的,这些招式可得提前预备一下,毕竟她的目标便是在报了母仇之后,宠冠六宫,荣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