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老板变成了恋爱对象,夏赊雨就有了不同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有从事业里获得成就感的需要,并不想仅仅做傅苔岑背后的那个打理一切的人,尽管他确实擅长如此。
夏赊雨在群里半开玩笑地回复:“绘风绩效还没发给我呢,我可不能这时候跑路。”
等搞定这些合上电脑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他偏过头看见傅苔岑戴着眼镜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仍然投入在创作中,还是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打算。
毕竟傅苔岑第二天也不用上班,都说夜晚更适合创意型工作,也养就了他夜猫子的习惯。夏赊雨回忆起之前在雅漱别苑,傅苔岑也是凌晨一两点还在电脑前苦思冥想。
可夏赊雨熬不了这夜,正准备要起身,傅苔岑把电脑转过来标记出一处给他看:“这里是原稿比较好,还是这样改过后比较好?”
“原稿吧。改完之后太晦涩了。”
傅苔岑自己又读了一遍,然后将精心改过的段落全部删掉,把原来的内容又复制了回来。改稿的时候这种反反复复的工作是常事,夏赊雨时常佩服傅苔岑在这一点上的耐心。
他无奈地站起身,决定想办法让傅苔岑来出这个月的电费:“那我去睡了,你睡沙发。”
傅苔岑露出极不情愿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说话,卧室门就在面前砰得一声无情地关闭了。
没把《攥酸》的版权签出去以前,夏赊雨还会陪他一起熬夜,在电脑前参详大纲,更不用提帮他煮咖啡、买香烟,也算得上红袖添香、小意温柔,现在连上班的吸引力都比自己大多了。
面对这种落差,傅苔岑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卧室衣柜里的那根玩具好像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自己被放在了客厅里。
【作者有话说】
傅苔岑:噢,还有一个区别是,玩具不用做饭,而我要做。
大家别急,一定让他俩在办公室偷吃上。
我要你离开
第二天早上夏赊雨蹑手蹑脚路过沙发时,将掉落了一半的毯子重新搭回到傅苔岑的身上,也不知道这个人昨晚几点睡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烟头不少,电脑也没有合上。
看着人长手长脚躺在布艺沙发里颇有些局促的样子,他不由得心软,开始考虑是应该同意让对方晚上到床上睡,还是换一张更大的沙发床。
不过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夏赊雨系好领带拎上包出了门。
天气不算好,下小雨,环路的入口堵得一塌糊涂,抵达公司时差点迟到。拉开工位座椅的时候,郑小筝正在背后的座位里支着镜子优雅地补口红,和狼狈的夏赊雨形成鲜明对比。
夏赊雨抻着被安全带压得皱巴巴的衬衣衣襟,和她开玩笑:“蒋编一早在你家楼下接你来的?”
郑小筝抿了抿嘴唇,咔哒一声将口红盖好:“我早就发现你适合做侦探。这你都看得出来?”
“今天下雨,你要是靠你那个小电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再说师父也不能让你淋雨啊。”
夏赊雨把工牌挂上脖颈,端起杯子邀请,“去接咖啡吗?”
郑小筝也端起自己魔卡少女樱的马克杯欣然同往,边走边问:“拿下傅苔岑的大单子,你今天是不是可以清闲点了?”
去茶水间的路上注定要路过二组的地盘,过程中夏赊雨瞥见肖云峰坐在工位上敲键盘,他没有压低反而是提高了些音量回答道:“也没有。上午要把《攥酸》的计划表细化一下,下午还要出去一趟,有个作者要谈。”
郑小筝将杯子放在咖啡机的出水口处:“大概什么时候交修改稿啊?”
夏赊雨转身靠着料理台,瞥了一眼门口:“约定是一个月后。不过傅老师应该用不了这么久,估计2-3个星期。然后我想趁这段时间,再让编辑组把他现在在写的新书大纲和开头过一下,如果内容适合出版的话,我也一并拿下。”
郑小筝诧异道:“傅老师速度这么快吗?我记得你出差前,还说他新书跟关鸿撞了,他没有推翻重写,还是继续写下去了?”
夏赊雨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让编辑组的人看看再说呗,有没有问题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我都打印装订好了,今天得空就送过去。”
郑小筝比出一个大拇指:“这行动力,太牛了。苟富贵,勿相忘!”
两个人接完咖啡就说说笑笑往外走,一出门看到肖云峰在拐角处和人谈话,见到他们停了话头,笑了笑,互相错身走开了。
想着说得空,结果一直没空,马不停蹄忙碌一上午,中午又开车出去见版权方,下午三点才回来。夏赊雨刚回到工位上,就发现桌上多出一块红丝绒小蛋糕。
“这是你给的?”
他回头问郑小筝。
郑小筝此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仰头望着天,嘴里嘟嘟囔囔的,听到夏赊雨跟自己讲话,才把目光转回来,看了一眼,随口回答:“噢,我刚刚也不在,听他们说是肖云峰送来的。”
“肖云峰?”
“对啊,我也觉得很稀奇,他说昨天下午分了他们二组蛋糕,今天他们订了下午茶,正好多了几块做回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郑小筝说罢嫌弃地撇撇嘴,“反正人品不行,品味也不行,这蛋糕实在不怎么样,甜得腻人,你不想吃就别吃了。”
夏赊雨笑起来,正打算说一声“好”
,结果发现郑小筝又把头转回去,依旧看着天,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什么。
他不由得奇怪道:“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