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次,靳译肯就在他的房间里,背着司柏林,背着楼下整个派对数十人,占了龙七整整一刻钟的便宜。
也没什么亏不亏的,就是一场快冲淡情绪的自救,雨在下,空调没开,燥与热逼得人后颈出一层薄汗,空气稀薄,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么不顾矜持地“鬼混”
,道德感混杂着某种释放了本性的快意,但靳译肯也有谱,纵使亲得耳根通红,也没解她一个纽扣,卧室昏暗,游泳池的水光在两人的身上游走,派对笑闹声仍在响,她在司柏林他最好兄弟的房间,送出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走时抽了张纸,捏住他的脸,认认真真擦他嘴角粘着的口红,那时她的嘴唇也还没恢复血色,边擦,边呼吸,睫毛在明暗交织的光影里一抬,与他对上一眼,靳译肯就说要不是看她喝了酒,此时此刻此地就能把她给办了。
她不怂。
仍近距离对着他的眼,说一句:“得了吧。”
“让你亲不代表做你的妞,充其量就是借你消愁,我虽然不算个矜持的人,但也没那么好上,刚那一刻钟是很爽,但出了这个门就别再跟我提起,我仍旧跟你不熟。”
放手,纸巾轻飘飘地往下,正好落入收纳桶,靳译肯的反应也就是笑了一笑,挺有深意,这幅没良心的样子帅得不成样子,但龙七依然走了。
门一开,就正好碰上走楼梯的雾子和周妲,雾子可能是以为她在洗手间吐,上来瞧瞧,而周妲借着看她的名义来找靳译肯,眼睛在她身上放一秒,马上往后头的主卧里飘,龙七拨了下头,折过周妲,环着手臂跟着雾子下楼,状态好得跟个无事人,刚失恋的情绪痕迹一点不剩,雾子从小包里掏口红:“下回别一下子喝这么多,吐起来难不难受?补补口红,都掉了。”
……
那天晚上她早于所有人离开,第二天有关她和司柏林分手的八卦就在认识的人之间传了,周三时,手机开始收到一些来自其他人的试探信息,周五,她开始和司柏林的圈子保持距离,李尔闻喊她看球她不去,舒萌叫她吃饭她不去,连着之前和司柏林交往时互加的一些朋友都6续删了不少,只留下最热络的几个。
两周后,她和司柏林的圈子彻底疏远,随之而来的负效应是社交活动骤减,在家接受龙信义的“躺平任嘲”
,龙信义坚决相信是司柏林甩了她,理由是她这臭脾气配着她那漂亮脸蛋,没处之前是鲜刺激,处久了是泼,没个人受得了,她说麻溜滚,她的泼只特供给龙信义一人,在外她依然是聪明温柔盘靓条顺女神人设,追的人排长队呢,条件优着呢,龙信义这种等级的肥宅可望不可及那种。
“你报名字,追你那大长龙里,但凡有一个牛过司柏林,我立马给你下跪。”
龙信义举着一包栗子,在板凳上耀武扬威。
而她正坐在沙上,敷着面膜,涂着脚上的甲油,迎着风扇吹着半湿半干的头,懒得搭理人。
周五晚上七点的光景,空调咝咝地吹着气,天气预报显示今儿仍是3o度的高温天,阳台外头滚雷阵阵,夜风仍是暖的,只听到几声轰隆响,又被风扇声和电视声覆盖,这个夏天的尾巴像是浸在了雷雨天气里,湿得手心都能捏出水来。
半晌,龙信义又说:“你待会儿不出门吧。”
涂着甲油的手一停。
她瞥眼过去:“你又叫人来了?”
龙信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磕着栗子,一副挂脸上的“假装不心虚”
,回:“就,来几个朋友呗,这不外头又得下雨了吗,他们在附近打球,过来躲阵雨打打游戏就走。”
“那我出不出门有你什么事?”
“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家老跑出去玩多不安全,哎我就是提醒你一声,自个儿有点这方面意识。”
,转头拿手机看,是雾子来的消息。
她刚跟舒萌她们结束聚会,经过一家龙七喜欢的港式糖水铺,问她要不要带点什么,她可以带到龙信义家来。
附了一张糖水铺店面的照片,这家店一直很火,这会儿正是接客高峰期,门庭若市,取号的队伍都排到了马路口,龙七回语音:“别了,人太多了,快下雨了,你快回家吧,我这儿马上要来一堆我哥的同学,又挤又臭,你肯定不喜欢。”
龙信义“哎槽”
了一声过来,龙七一眼也没瞥给他。
雾子没有因为龙七的关系而断了舒萌那边的交际。
到底还是想跟司柏林也有所黏连,大概也因为这个,雾子最近老对她抱愧的样子,有什么好都主动着给她,这么长队伍的糖水铺都打算帮她排队伍买,龙七心里都知道。
她将糖水铺的长龙照片保存下来,了一条朋友圈,配了一个爱心碎裂的表情。
出去不足五秒,雾子点了赞,舒萌点了赞,舒萌评论:这家的乳炖蛋白好吃。
她回复:我喜欢木糠冻饼和芝麻糊。
舒萌秒回:我也是,下回约。
……
而后的动态就没看了,她继续涂甲油。
风扇咕咕响,头吹得九分干时,甲油也涂得差不多,她合上盖子,用手轻轻扇风。
手机这会儿又一声响。
她瞄一眼,看见屏幕跳出的微信消息提示,以为是舒萌,滑屏开锁,挂着“靳译肯”
三字的聊天框随之跳到跟前,白色背景下,他来一句话:晚饭吃了几分饱?
扇风动作顿了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