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声往门外走。
施简跟在后面,像条不甘心的小狗:“严家可是□□,把你吃掉都不吐骨头的。”
“你还敢说?”
陈麟声向侧边偏一偏头。
阿肯站在远处,镜片森森反光。
施简立马住嘴了。
“那个老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陈麟声若有所思。
“他就是严谦啦,严家的管家。”
施简对这种□□权贵密辛如数家珍。他曾也算是燕春来的少东,如今陨落了,难免对重回自己的阶级抱有幻想。
“不对,我见的不是他。”
陈麟声想其他和麦秋宇在墨西哥遇难时碰到的那个中年人。
要比今天这位老伯年轻些,鼻梁和嘴巴是像的,但眼睛不一样。在墨西哥遇见的那位,脸上有疤,还坏了一只眼睛。陈麟声对那只看不见的眼睛印象深刻,眼珠像蒙着牛乳一样,泛淡淡的蓝。
“你在讲什么啊。”
施简当下很没有安全感,紧紧贴着陈麟声的肩。
“没什么。”
陈麟声推开燕春来的大门。
外面车水马龙,施简一下子放松下来,舒展肩膀:““真要命,刚刚吓死我了。”
“别担心,你还可以跪下求饶,”
陈麟声笑着说,“用英语,白话,他们都听得懂。”
施简重重锤他一拳:“你究竟是哪一边的。”
陈麟声揉揉肩头,站在路口等红灯。
他想起墨西哥逃亡路上,麦秋宇曾为了不让他昏睡而不停跟他讲话。
“你知不知道港岛□□和墨西哥□□有什么区别。”
麦秋宇问。
“不知道。”
陈麟声嘴唇发白,闭着眼蜷缩在副驾驶
“港岛的□□或许会放我们一马。”
麦秋宇答。
“因为他们有情有义?”
陈麟声昏昏欲睡。
麦秋宇说:“因为我们跪下求饶时他们听得懂。”
又是冷笑话。
你不是也会讲西班牙语吗,替我求饶啊。陈麟声终究没把这句话讲出来。
他偏头倚着窗,很快就睡着了。
不顾施简阻拦,陈麟声联系了阿肯。
阿肯还记得他,叫他周一来燕春来报道。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施简讲,“当心他们逼你杀人放火。”
陈麟声坐在床边迭衣服,他拎起一件小衫,扯平肩线比在妮妮身上。妮妮乖乖站着,挺胸抬头。
“该买新的了。”
陈麟声左右打量,得出结论。
妮妮重重点头。
他捏一下妮妮的脸。手感与一个月不同。进入幼稚园后,妮妮的饭量突飞猛进,看来交新朋友真的会令人身心愉悦。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施简朝他丢去一只袜子。
陈麟声眼皮抬也不抬,从肩头揭下袜子:“那看来严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招打手不敢说招打手,只说招服务员。”
妮妮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她嘿咻一声趴在床上,背朝阳光。见表哥油盐不进,施简无奈趴倒,和妮妮正好对着脸。一大一小对视几秒,施简像狗一样拱她的鼻头,妮妮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