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突然起身,撒腿就跑。
一边逃命一边猛地击打着自身肩膀上的空气,哪怕什么都没打到,他也在不断挥舞着拳头。
不一会儿就跑得没有影了,没入黑夜之中,能听到他的哭喊声和奔跑的脚步与喘息声。
少女依旧坐在火堆旁,看着天空。
天上微弱的月亮是她能看到的唯一熟悉的景物,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那个冰天雪地的木屋,又或者是在孩童记忆的那个地方,只有月亮是熟悉的。
她添加了些柴火,然后蜷着身子缩在棚子的角落闭眼歇息。
斧头被她抱在怀里,一刻也没有脱手。
中年男人又跑回来了,也许是因为跑累了;
也许是因为酒劲过了;
也许是因为他意识到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
回到这里以后,他又开始跪拜起了少女,但少女摇头了,示意解决不了他的问题,暂时的。
那么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呢?
少女没有给出答案。
中年男人在战战兢兢之中度过了这个晚上。
天亮以后,他依旧感觉很疲惫,除了没睡好之外,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少女时而朝着这边皱眉,中年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严重了。
他又加快了度赶路,想更早到达驿站。
下午,他终于到了。
“那就是威远堡。”
中年男人拍了拍脸颊,强行打起精神。
那里有矮墙,还有一个士卒守门。
中年男人很兴奋,看到人类,他就有一种安全感。
少女也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型建筑,第一次亲眼见到城市,姑且算那是城市吧。
她的视线内第一次有个3以上活着的人类同框。
除了守门的士卒和中年男人,正好还有个商人驱车离开。
这可太新奇了!
离开的商人还与少女对视了一眼,对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移开视线,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好,直到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中。
白金瞳的少女?
再看守门的士卒,也端正了许多,他的胆子比较大,一直盯着少女。
士卒穿的很厚,腰间别着刀具。
为什么别着刀具而不是长枪呢?因为冷。
他裹着手,不敢让肌肤与寒冷的空气接触,如果戴长枪,那就得用一只手一直抓着长柄。
明明上司写的守则要他们带枪站岗,为什么还是带刀呢?因为冷。
为什么南方守门的士卒都是用枪,为什么他用刀呢?因为冷。
反正怎么省事、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马车已经到了跟前了,士卒这才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立刻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
这里延续了入城的规矩,也就是脱下帽子和围巾,脸部不能遮挡,方便士卒观看长相,兴许就能现逃犯了。
不用士卒请他,他都懂得规矩。
露出长相以后的中年男人……是有那么点恐怖。
极限歪着头,眼眶深深凹了进去,有着黑厚的眼圈,整个面相非常憔悴,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仿佛随时有可能死掉的样子。
这是……遭狐狸了?
再看了看一旁白金瞳少女,给人的感觉并不妖媚,而是圣洁庄重,不像是邪祟。
中年男人掏出了一卷纸,递给了士卒。
那是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