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革命怒气冲冲地道:“没关系?哼,只要你们还在这个位置上,就和你们有关系,这事是谁搞的鬼,我会让钟毅给我查清楚,钟毅查不清楚我让地区派人来。怎么说,我还是地区的顾问。”
李老,我们马上落实政策,请您老人家息怒。
李老敲了敲拐棍道:“息怒,这是天怒人怨啊?英雄流血又流泪,老孙的身上,现在都要有铁片子没取出来。你们看你们住的什么,你再看看老孙住的什么。你们也不怕那天下雨,房子塌了把他给砸死。不过,还算你俩有点良心,要帮老孙找他兄弟的下落。”
我央求道:“李老,我们也有纪检,我们自己查,查了之后,结果报您,这事就不惊动县里了。您看如何?”
吴香梅帮衬着说道:“对对,李老,我们自己查。”
李老革命叹了口气,平心静气地道:“自己人做贼自己人查,你们以为我这么好糊弄。老孙说了,他是很多年都没领到,所以这事不是你俩干的,但不论是谁,这对事业是危害。作为我们,不能不管啊,查出来之后,我不说要怎么样,警醒一下也好吧。如果真的是你俩干的,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
我和吴香梅还想说着什么,李老挥了挥手,黑色轿车启动,开到跟前,李老上了车,又放下玻璃,说道:“老孙搬迁的事,已经说好了,都是干革命工作,我们老骨头还是有觉悟的”
。车窗关上,只留下一道烟尘。
吴香梅看着远去的车,一脸惆怅地道:“朝阳,准备迎接调查组吧,这次,你没事,我是脱不了干系了。”
我心里暗道,这次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弄巧成拙了。
到了办公室,我马上给晓阳打了电话,晓阳听后道,我马上联系剑锋和文静,让李老革命从长计议。说罢,就挂了电话。中午晓阳回话,文静和剑锋都没有找到李老革命。
而李老革命从安平直接去了两高路的修建现场。作为前地区专员,从革命年代走来的李老革命无法忍受有人打补贴的主意。但是李老革命这两年也已经看淡不少,毕竟自己已经离开位置多年,再加上自己的孙子李剑锋,年纪轻轻就是外经委主任兼任县外贸公司的一把手,没有人走茶凉,钟毅和邓牧为对已经这个已经退下来的老头也算是照顾有加了。而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李学文,还没到年龄就因为特殊原因到了二线,这让李老革命多少也有了一些心灰意冷,以前常住在地区,从此以后就喜欢住在县城了。
自从李老革命到了县里,钟毅就主动提出借出一辆车让老革命使用。在两高路的指挥部,钟毅和邓牧为两人一人一把铁锹正在干活。因为修路的时间太紧,俩人怕出现质量问题,每周都抽出两三天的时间在工地,和大家一样,同吃同住同劳动。
俩人实在是没想到李老革命会到工地上来。
李老拄着拐杖,看着热火朝天的局面,甚为感慨,没想到路还可以这样修。
两人陪着李老革命在工地上转了一圈,道:“钟毅,牧为,今天我去了安平,有些情况你们要警惕啊。”
话一出口,邓牧为心里一颤,安平,有什么需要警惕?
李老说道:“二位主官也别怪我老头子指手画脚。我的一个老战友,49年之前跟着我打过仗,后来跟着队伍过江,负了伤之后回家,如今上面落实了补贴这么多年,现在一分钱没拿到。这事你们两个要管一管啊,不能让咱英雄流了血又流泪。”
钟毅疑惑地道:“有这种事?”
李老道:“是啊,不亲耳听到,没有亲眼看到,根本不敢相信啊”
。
钟毅看了一眼邓牧为,随即表态道:“李老放心,这事我们马上去查,查清楚后我们当面给您汇报”
。
李老道:“汇报不敢当,老头子现在也是一介平民,只是想着为我那老伙计讨一个公道”
。李老革命清楚,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摆领导的架子。
钟毅和邓牧为送走了李老革命。钟毅叹了口气说道:“牧为啊,李老革命给我们出了一道大难题啊,这事怎么办?”
对于李老革命讲述的事,邓叔叔心中既生气又无奈,安平不仅是自己女婿工作的地方,更是自己手下多名干将成长的地方。府办主任马军、工业副县孙友福、工业园区的主任李尚武、自己的女儿邓晓阳,都曾经在安平工作了多年,对这个事是否有所牵扯。看着旁边正在干活的张庆合,无奈地说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友福的事情总算有了定论,幕后的人纪检查不到,我看公案也难啊。老钟,这件事查还是不查?”
。
钟毅把手上的铁锹往地上深深一扎,这铁锹扎入地下,道:“查来查去的真是鸡飞狗跳,牧为,你是从部队直接到的县里,不懂乡里的难处。安平是下面乡里工业强县的排头兵,不能乱啊。现在庆合、香梅都身上都还背着处分,如果查出我们不愿意接受的结果,怎么办?”
邓牧为道:“如果这样就不好办了,老张和香梅,都会受到很大影响,如果问题严重,这饭碗还能不能端都是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