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式揉了揉耳朵:“你帮谁说话?”
“你!”
秦勉立刻表忠心,“我就是觉得吧,老大你有这身手,伺候那帮有钱人简直浪费了。”
话糙理不糙。
姜式嘴角一扯:“不伺候了!”
起了一层薄雾的冰啤酒瓶碰在一起,出清脆声响,冰雾化成水珠滚落。
“你呢?”
姜式问他,“看你挺老实的,怎么会去搞绑架?”
“我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进城打工的,老板拖欠工钱,吃不上饭了,家里弟弟妹妹还等着我寄钱回去读书呢,实在穷怕了,有人提议干一票就……就遇上老大你了。”
秦勉抓了抓刺猬一样的短,局促地笑笑。
“等过了这阵风头,我能安安稳稳回家里卖盒饭了,你没饭吃就来找我。”
姜式往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不准去干那些勾当了,听见没?”
秦勉急了:“你别咒我啊老大!我好不容易找着个不拖欠工钱的工作,可不想没饭吃啊。”
“不是说了不会让你没饭吃……”
姜式顿了一下,这话有点耳熟,他眯起眼。
冰啤酒瓶壁上的雾气一不小心跑进了眼睛里。
“老大,你要是难过就拿枕头捂着脸吼两嗓子,吼出来好一些……但这房子隔音差,大半夜的直接吼出来楼下的大爷会开窗户骂你。”
秦勉耿直分享他的经验之谈,“我丢工作那会儿就这么泄的,挺有用,还不花钱,嘿嘿。”
“学到了。”
姜式逞强地扯出一个笑来,“但我丢的,可能不止工作……”
酒越喝越清醒。
人,越活越麻木。
逃出来的一周里,姜式每天在清晨爬起来,清水洗脸保持清醒,而后无所事事地在窗前坐上一整天,看着在这栋老旧的小筒子楼里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
这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没有空调,每到中午就热得像蒸笼,旧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笨重的脑袋,带走一丝皮肤上的热气儿,聊胜于无。
姜式低头看了一眼小腿的伤口,炎了,他不敢出门,只能叫秦勉带一点酒精和纱布回来,他也不敢用原来的手机,便买下了秦勉的旧手机,秦勉换了新手机开心坏了,下班路上还顺道买回来了烧烤。
“老大老大,你猜我在烧烤摊上打听到什么了?”
秦勉抓了一把烤肉拿给姜式。
“先放着吧。”
姜式没接,粗暴地往血肉外翻的伤口处倒酒精,看得秦勉都龇起了牙。
秦勉:“你那个前老板的弟弟,过两天就办订婚宴了。”
“那可热闹了。”
姜式咬着牙,忍着疼,出一声嗤笑。
“那可不?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听说好多明星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