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依和维希一起站在古堡二层的露台上,目送着坎贝尔夫人的马车渐行渐远,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憋屈终于一扫而空。
这座古堡,已经完整地属于它真正的主人。
她再也不用担心维希会在这里受到伤害。
“维希,在想什么?”
洛南依见少年一直看着远方的牧场,好奇地问。
维希这才将目光收回来,转过头看着洛南依,“在想……南依姐姐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眼睛已经好了的。”
洛南依笑,“连安格都能现,难道我就现不了吗?”
“虽然南依姐姐的观察力远比安格敏锐,但是安格作为管家,是要时时刻刻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维希说到这里,稍微凑近了一些,眼中带着一丝狡黠,“难道南依姐姐也会时时刻刻关注着我吗?”
“当然!”
洛南依板起了脸,反问道:“莫非你对此抱有怀疑?”
维希看着洛南依假装生气的样子,忽然开心地笑起来了。
南依姐姐这是在……撒娇么。
洛南依莫名其妙,不知道维希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自她认识维希,还从没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连那双黑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她的心情也跟着大好。
但是,还是要秋后算账。
洛南依:“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你知道我一开始怀疑是针灸的方法出了错,费了多少心思去做研究么?”
洛南依又假装生气。
维希唇角扬得更高了,“南依姐姐,其实我只是害怕。”
洛南依挑眉:“嗯?你害怕什么?”
维希可怜巴巴:“我只是害怕,如果你知道我的眼睛彻底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好了。”
洛南依看着维希那患得患失的小模样,只觉得心都要萌化了,立刻道:“怎么会呢?不管你的眼睛如何,你都是维希呀,是我唯一的学生,我怎么会不对你好?”
“是这样么?”
维希又靠近了洛南依一点,“那南依姐姐,也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如此温柔么?”
温柔?
洛南依自认为她从来不会和这两个字沾边,但既然维希觉得她现在是温柔的,那大概,她以后也是……温柔的吧?
“维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是什么人,我对你,都会始终如一。”
洛南依就像以前一样,摸了摸维希的头,将他的头毛揉得一团乱。
维希乌黑的眼睛暗了暗,深深地望进洛南依的眼睛,“这可是你说的,南依姐姐。”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对我始终如一。
洛南依:“当然,我从不会食言。”
维希:“那,南依姐姐,我可以抱一抱你么?”
洛南依不懂今天这小孩是怎么了,不过想到他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所表现出的不符合年纪的坚强,她又释然了。
她伸出双手,敞开了怀抱。
维希走过去,环抱住洛南依,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到最后就如同溺水之人抱住唯一的浮木,双臂收紧,仿佛在透支自己全部的生命,紧紧拥抱住她。
“南依姐姐,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尽管维希极度克制,还是忍不住将此时的心里话,喃喃出声。
正被小孩搂得上不来气的洛南依,隐约觉得,这话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南依,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