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对那人开了特例,纵容她在面前胡乱放肆,会有今天的局面,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常晏清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收集糖果这样的蠢事,起初只是不忍心扔掉,带了回去,直到后来越来越多,慢慢堆积起来,不得不用专门的容器装起来。
为此她特意买了精致漂亮的罐子,只为装那小小的东西。
也没想到她会因为某个人的消失而牵肠挂肚,辗转难眠。
这日常晏清同往常一样,睡在酒店的大床上,屋内静悄悄,除了空调运作的声音,就只有她绵长的呼吸声。
静躺着闭眼,只是这会脑袋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她在想象中静静描绘这几天白日里那人的模样,会是在课桌前奋疾书,还是在教室的走廊上与人嘻笑打闹,又会与谁相谈甚欢,笑得牙不见眼。
常晏清隐约感觉到自己对伍月的感觉好像同别人不太一样,但她不知道那感觉是不是可以被称之为喜欢。
在她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喜欢别人的经历。
前十八年东奔西走,疲于生计,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支撑着母亲活下去,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
后来的两年当了演员,生活条件改善了,刻在骨子里的淡漠却怎么也变不了,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满是戒备。
这么些年其实追求者并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开始会觉得厌烦,应付多了,最后也可以淡然处之,拒绝起来得心应手。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关注那些情情爱爱。
但沉默理性总在夜里翻船,夜深人静拉近人无声的念想。
常晏清平稳地呼吸,感受着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缓慢悠长,直到想到那人,气息开始小小地慌乱,伴随着一阵滚烫的热流沁入心田,悄无声息。
一种叫思念的东西悄悄攀附上她的身体,钻进皮肤,流过四肢五骸,在黑暗里蔓延全身。
常晏清想,她可能喜欢上伍月了。
常晏清想,她可能还有点儿想她。
但她有资格谈喜欢吗?
性别,对方的家世背景,两人天差地别的生活经历和迥然不同的性格,处处都宣告着不合适。
和自己这样单调无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她该有一位体贴又周到的男友,在家人和世俗的祝福下,挽着她的手步入美满的婚姻。
小月亮只把自己当做连友善都算不上的前辈,自己却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假装一切都没有生,把对方当做朋友,守着朋友的界限交流,这样就好。
常晏清怀着惴惴不安的情绪,凌晨四点钟才勉强入睡,第二天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强迫自己不要想其他的事,一心一意沉浸于剧本,把戏拍好。
中午的时候沈溪端着剧组放的盒饭就过来了,她脸上笑嘻嘻道:“今天能和你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