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声问:“你把燕王的王后放哪儿去了?”
梁飞若:“嗯嗯。”
青年:“……”
他这次是真的怀疑她脑子有问题了。
二人一路快而左躲右闪的往宫门跑去。
今日宫内大摆筵席,文武百官,命父女眷,各国使臣,宫人们穿梭不息,也就没人特意注意到俩个一直低着头踩着小碎步快步奔走的小太监。
快到宫门口了,忽然一列巡逻的侍卫叫住了他们,“站住!你们哪个宫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为首的侍卫转过来,“抬起头来!”
青年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紧,摸到袖中刀。随时准备暴起杀人逃命。
谁知女孩子忽然挡在他面前,自袖内抽出一物,直接怼到侍卫头领眼前。
黑底金字的令牌。
侍卫一见那令牌,神色一变,纷纷跪下。目光垂下的瞬间,扫了眼小太监的脸,只觉得这张脸熟悉无比,一时又想不起。因为这份熟悉,警惕的神经一松。
这是陛下作为王太孙时随身佩戴的通行令牌。能持此令牌者,定时陛下心腹。
梁飞若朝完全傻掉的青年抬了抬下巴。
青年嘴巴无声动了下,牛逼!
因为这枚令牌二人通行无阻,很快出了宫门。
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出了平乐城门,一路往北而去。
劫匪
青年因为自小的生长环境影响绝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在二人逃出平乐,短暂的休整时,青年借口给梁飞若找水喝,哄她在原地等他,然后骑上唯一的马跑了。
来历不明的漂亮女人,莫名其妙帮他,谁知道背后是不是藏着惊天大阴谋。至于合欢宗什么的,不过是他信口胡扯,他长了一副玩世不恭的长相,油腔滑调,感觉和谁都能聊到一起,三两句就能称兄道弟拜把子,实则防备之心极重。
他自不会担心将梁飞若丢在荒郊野外,她会遭遇什么。她又不是他的亲眷姐妹,更不是他女人,他管她那么多!况且江湖中人,都有一套自保的本事。她能在燕王宫来去自如,足以说明她本事不小,再任由她跟着自己,怕不是他要怜香惜玉,而是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江湖险,人心恶。
他太奶可是一直告诫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梁飞若的直觉告诉自己青年眼珠子乱窜,看上去就滑头,可是她的心里又告诉她,这是她喜欢的人,他是个值得信赖托付的人,她应该相信他。
她明明不渴,他说要取一些水来给她解渴,他是如此的情真意切,她也许可以拆穿他,但她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她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跑远。
他还得意忘形的冲她挥手,说:“江湖路远,好走不送!”
梁飞若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很好,拳头硬了。
她循着本能北上,途中没有遇到追赶的人马,那小子精明的很,明明是北上,却故意绕道往西留下痕迹。
梁飞若却知他心里想法,不知为何。
到了下一个集镇,她颠了颠手中黑底金字的通行令牌,进了铁匠铺。
她隐约记得,有人曾无奈又宠溺的说过,“这令牌给你,纯金打造,你收好了,若是哪天走丢了,没盘缠了,就切开来用,别再卖艺不卖身的给自己找麻烦了。”
令牌融成了金饼,帮忙的铁匠偷了她的金子,她看出来了,没说。就当工钱了。
人还没出铁匠铺子,外门嘭得一声被关了。
铁匠父子眼中露出精光,恶狠狠道:“小姑娘,金饼留下,给你一条活路。”
“爹,金子和人我都要,我还没娶媳妇呢!”
当爹的谨慎的很,阴森森道:“有了金子还怕没有媳妇?这个女人不能留,你忘了令牌上刻的字了?像是宫里的物件,留下她,怕是要引来杀身之祸。”
嗯,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铁匠儿子五短身材还是个缺了只耳朵的残废,盯着梁飞若的目光透着淫、邪,舍不得道:“爹,把她栓在后院的地窖,这样的美人胚子不留着让咱爷俩快活,杀了可惜!”
铁匠也被说动了心,目光也从凶狠变得下流。
梁飞若自始至终表情动作没变,一脸麻木。
直到这二人商量完了自己的去处,准备同自己动手了,挨近了,梁飞若才一手扯住一人头发膝盖撞脸。一手大耳刮子扇过去,将另一人打翻在地,紧跟着一脚踩脸往地里跺了一下。又是飞踢一脚将那膝盖撞脸口鼻流血的矮子撞飞在墙上,后脑勺咚的一声晕死过去。掉转身,又要抬脚,铁匠大喊:“姑奶奶饶命!”
梁飞若脚下不留情,狠踹过去,“谁是你姑奶奶!”
铁匠也没声了,生死不知。
梁飞若将金饼揣进怀里,随后将铁匠家翻了个底朝天,摸出几锭碎银一把铜钱,又见墙上挂着一个打好的细铁链,精巧别致,大概是卖家定做来栓狗的?嗯,不错不错,她在胳膊上缠了几道,也一并带走了。全程毫无心理负担。她想,我做这些事如此顺手,我还能摸到燕王宫偷玉玺,难道我之前是个窃贼?不,江洋大盗!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径自去了后院,上了院墙。墙下蹲坐着几个乞儿,骨瘦嶙峋,衣不蔽体。她站在墙上的时候,那几个乞儿也回头看她。
梁飞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手伸到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尽数撒了下去。
我可能是个义贼!
她在心里默默道。
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忆了,她也很恐慌。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的直觉以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对那名青年有种莫名的好感,仿佛是有什么指引着她,让她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