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儿回头瞪他,用气声道:“都还睡着呢,你小点声。”
景鹏轻声道:“殿下上完朝就来。”
柳条儿哈欠一个接一个,嗯嗯点头。
辰正,徐冰小跑着过来,推开门一看,屋内乱七八糟,昨夜吃剩的肉骨头果壳丢得到处都是,地上横着两个空了的酒坛子。梁飞若和海桃各睡一头挤在床上,柳条儿窝在靠窗的软榻上。
徐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怕被宫里人瞧见,掐了把梁飞若的腮帮子喊她起床,说:“小妹,快醒醒!”
梁飞若迷迷糊糊,宿醉之后,头还很晕。挥手赶她,“大嫂别吵,早饭别叫我。”
徐冰从被窝里挖她,“宫里来人了,要给你裁衣裳做婚服呢。大事要紧,你快起来。”
梁飞若翻了个身,面朝里。
徐冰又推她。
梁飞若脑子清醒了些,神情不快,“王太孙是听不懂人话吗?”
徐冰观她神色,心中疑窦丛生。自小妹中毒醒来后,她就觉得小妹不对劲,但是其他人都不觉得。除了前日小妹公然抗旨拒婚,还同桑公公去了宫里,兄嫂几个才聚在一起,齐说小妹好奇怪。然而,当夜小妹未归,等到昨下午,梁鲁回来,挤眉弄眼的说,小妹去接王太孙了。那几个又哈哈大笑,自觉多虑了。唯余徐冰一人仍惴惴不安。
昨天梁飞若回来,正赶上几个孩子在家里造反,梁父梁母的牌位被撞倒了。香炉也撞地上砸碎了。梁昆气得荆条抽孩子们,徐冰戈红昌站边上不敢吭声。孩子们鬼哭狼嚎,一见小姑姑回来,全都跟八爪鱼似的,都攀上去了。
鸡飞狗跳。
用过晚膳,梁飞若问了些梁家私兵的事,去了趟书房又转回了她的院子。
孩子多,烦心事也多,昨晚这两对夫妻都在聊着如何管教孩子。
今日宫里来人,都在梁家人的预料之中。桑公公带来消息,说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的初八。
徐冰吃了一惊,“这么快!”
桑波笑眯眯说:“殿下还想下月初六。他急。”
徐冰和戈红昌听了对视一眼,心中舒坦。奉上热茶,戈红昌陪聊,寻问昨日小妹去了宫里做了些什么。
徐冰快步出去,喊梁飞若起身。
言归正传,且说梁飞若醒了后,心情不快。她坐起身,抱着膝盖,认真道:“大嫂,王上要我嫁太孙殿下,不过是忌惮咱们梁家军。而联姻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战事已了,兄长们也确实不该手握重兵,理当适时交出兵权。”
徐冰茫然的张着嘴。
梁飞若看她一眼,说:“算了,等兄长们回来我同他们说。”
海桃也在这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睛,“小姐,我给您打水洗脸。”
梁飞若说:“你和柳条儿再睡会吧。”
柳条儿翘了下头,迷迷糊糊道:“主子,景鹏一大早过来送了两只野鸭子,说太孙殿下中午过来吃饭。”
梁飞若揉了揉太阳穴:“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