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老太太过来闹上那么一出之后,纪以田也是心凉了,每月虽说还是固定给捎钱,吃的用的方面不再向以前那么上心了,今年杀了两头猪,八只蹄子全都留家里了,一只都没送过去。
结婚二十四五年这算是头年这么宽裕,周淑兰也豁上了,直接就焖了一半儿进锅里,四口人一人分一个,捧着蹄子就啃呗,要是不够吃仓房里还有四只呢。家里头趁和儿,就是个牛!
周淑兰这话算是说到心里去了,纪以田和纪果都不是那擅于表达的人,没吱声归没吱声,可心里头也都是这么想的。纪岩见气氛有些沉重,嘻嘻的一笑,道:“妈,这一个蹄子哪够啊,就我这胳膊、就我就臂力,怎么着也得给四个蹄子啊,要不然你把仓房那两只也一起烀了吧?”
“你就吹吧你,四个蹄子我怕你再把泥地给刨漏了。”
纪果道。
周淑兰一本正经的道:“没事儿,现在都磁砖地,她可劲儿了刨也刨不漏,就怕她再把脚趾头刨吐噜皮了。”
“你们俩什么人哪这是,都快赶上周扒皮了,周扒皮都没你们狠。”
纪岩瞅了眼纪以田,故意感慨道:“还是我爸好,知道心疼我。”
纪以田慢得稍摇的‘吱啦’了下小酒儿,不紧不慢的道:“放心吧老闺女,你就可劲儿往家里扒拉吧,到时候我给你多准备点创可贴,刨吐噜皮了贴上再继续刨,一点儿都不耽误。”
纪岩道:“……”
周淑兰笑的直仰头,纪果伸个大拇哥,道:“爸,还是你最牛。”
一顿年夜饭吃的是有说有笑。
发纸、初一的饺子里那都要包钱的,谁吃着就意味着新的一年里钱运旺。周淑兰一共包了八枚硬币,初一早晨的饺子分开了放,三十夜的四枚光纪岩自己就吃着了三枚,剩下那枚在吃剩下的饺子里。纪果吃到撑也没吃出钱来,眼见纪岩一个接一个的吐钱,那真是嫉妒的就差从她嘴里抢过来了。周淑兰更绝,把剩下的半盖儿饺子都放她跟前,笑眯眯的道:“三闺女你总说妈偏向,这回可是向着你了,你把这些饺子都吃了,肯定能吃出钱。”
纪果嘴里塞得满满饺子,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吃了,再吃我就得吐了——”
吃完了年夜饭,四口人坐在炕上,周淑兰拿出两摞一块的新钱来,分别给了纪果、纪岩,道:“喏,这是我跟你爸给你们俩个的压腰钱,一人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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