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希优顿说:“他违抗我的命令,在宫殿中公然威胁要杀死葛力马。”
“敬爱你的人,多半不会敬爱巧言和他的忠告。”
甘道夫说。
“或许吧,我会照你所说的做。召哈玛过来,既然他不适任看门的职务,那我就让他跑跑腿好了,让犯错者去带领犯错者来接受审判!”
希优顿的声音十分凝重,但他看着甘道夫的脸上露出笑容,原先许多因忧虑而生的纹路都在这一笑之间被抚平,荡然无存。
当哈玛被找来执行命令之后,甘道夫带着希优顿在一张石椅上坐下来,接着在最高的阶梯上坐了下来,亚拉冈和同伴们都站在附近。
“我没时间把所有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甘道夫说:“但如果我的预测是正确的,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更完整的告诉你一切。千万小心!你即将面临连巧言的谎言都无法比拟的极大危险中。但你看!至少我已经将你从谎言的罗网中拯救出来,你又活了起来。刚铎和洛汗并非孤军作战,敌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但我们拥有他无从知晓的一线希望。”
甘道夫的口气越来越急促,他的声音现在压得极低,除了国王之外没人听见他讲些什么。但众人都可以看见希优顿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他以无比的气势站了起来,甘道夫也跟着起立,两人并肩看向东方。
甘道夫用中气十足的雄浑嗓音说:“是的!我们的希望就在那里,但我们最大的恐惧也在该处。我们的处境可说是千钧一,但只要我们能够再坚守阵地一段时间,战况就还有希望。”
众人也纷纷将视线转向东方。他们的思絮越过绵延的草原,直到视线的尽头,又继续越过山脉,来到了魔影之地的黑暗山脉。魔戒持有者身在何方?悬挂千钧的一依旧岌岌可危!视力极好的勒苟拉斯,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色的闪光,那或许是阳光照在远方卫戍之塔上的亮光。在更远处,燃起了一道小小的火舌,那是还很遥远,却是目前最迫切的威胁。
慢慢地,希优顿再度坐下,他体内的疲倦彷佛依旧在和甘道夫作对。他转过身看着雄伟的宫殿。“唉!”
他说:“为什么在我戎马半生终获和平之后,邪恶要挑选在此刻降临呢!哀哉勇者波罗莫!年少者离世,而年长者竟只能苟活、衰老。”
他用满是皱纹的手抓住膝盖。
“如果你的手能够再度握住剑柄,相信他们会恢复旧日活力的!”
甘道夫说。希优顿站起身,将手往腰间一探,但却没有摸到宝剑。
“葛力马把我的宝剑收到哪里去了?”
他喃喃自语道。
“收下这个,王上!”
一个爽朗的声音说:“这将永远效忠王上!”
两人飞快地走上来,站在较低的阶梯上。眼前的人是伊欧墨,他没有头盔也没有铠甲,仅仅只有手中的一柄宝剑。他跪下来,将剑柄交到国王的手上。
“怎么会这样?”
希优顿严厉地说。他转过身看着伊欧墨,对方惊讶于他身上久未出现的活力,楞楞地看着他。原先那个蜷缩在宝座上,或是倚着拐杖走路的老人到哪里去了?
“是我自作主张,王上,”
哈玛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伊欧墨将会被释放,我可能被高兴冲昏了头、犯了错;但是,既然他被释放,他就是骠骑军团的元帅,我只能遵命将他的宝剑交给他。”
“只为了将它奉上您的驾前,王上!”
伊欧墨恭敬的说。
希优顿沉默了片刻,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伊欧墨,两人都动也不动。
“你不接下宝剑吗?”
甘道夫问道。
希优顿缓缓地伸出手。当他的手指一碰到剑柄时,在旁观者的眼中,精力似乎一瞬间回到他的手上。他猛地取起剑,将它在阳光下挥舞着,然后他大吼一声;接着用雄浑无比的声音,以洛汗语喊出备战的命令。
奋起,奋起,希优顿的骑士!
邪恶苏醒,东方黑暗现。
备好战马,吹响号角!
伊欧子嗣齐向前!
禁卫军们以为自己被召唤,飞快地冲上来。他们惊讶的看着王上的转变,不约而同地拔出剑,将它们放在国王的脚前。“谨遵吾王圣旨!”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吾王希优顿万岁!”
伊欧墨大喊道:“能看到您恢复活力实在太高兴了!甘道夫,我们将永远不会再说你是噩耗的传信人!”
“伊欧墨啊,我的外甥,收回你的宝剑!”
国王说:“去吧,哈玛,把我自己的剑找回来!葛力马把它收了起来,把它带到我面前吧。甘道夫,你说如果我愿意听的话,你有忠告可以给我,那么,你的建议是……”
“你已经照我的建议做了!”
甘道夫回答道:“你信任伊欧墨,而不再对一个巧言令色的人推心置腹;你忘却遗憾与恐惧,将意志集中在当下。如同伊欧墨的建议一样,派出你所有的兵力即刻往西前进,我们必须把握机会,先摧毁萨鲁曼的威胁。如果这场仗失败了,我们全盘皆输。如果我们成功了,就还有下一个目标要达成。在此同时,你所有留下来的子民,包括女人、小孩和老弱,都必须躲进山中,他们一定早就对这邪恶的一天做好准备了!让他们收拾补给品,但不准他们为了财宝而拖延,他们的生命才是最珍贵,也才是最危险的。”
“我现在觉得你的建议果然很好,”
希优顿说:“让所有的子民都准备好!至于我的宾客们──甘道夫,你说得对,我的宫殿之中礼仪荡然无存。你们一整夜马不停蹄,现在都快中午了,而你们居然未曾阖眼、粒米未进。在你们用过餐之后,我们应该替你们准备客房,让你们好好休息。”
“不需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