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那排骨一样的身材又没多少肉,我看了也不会记着的,反正过两天就忘,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有,我叫你用力丢上来,你干嘛把它递给我,没看到我的手都没空么。难道你要我用嘴巴去叼你手中的钉子吗?研君你是变态吗?享受女孩子舔掌心的那一瞬间快感?”
七海奈绪这个纯爷们的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的把人嘲笑了一顿,心思单纯本身好意的金木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他低声说着“我才不是变态啊!”
,有点耍小孩子脾气的把钉子用尽全力的一抛——不用一秒钟,奈绪脑海里就提前算出飞在空中的长钉子的最高点是哪里。
随后,她用羊角锤那有弧度有夹角的一端,准确的卡住了钉子粗的端头,然后行云流水的往门上一甩,钉子再次飞出,最后一锤下去!
钉好了。
还有另外几根,就能让大门恢复原状了。七海奈绪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如法炮制。
站在底下围观的金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里面完全显现出她本人的动态物体计算速度和对于锤子使用的得心应手。这种技巧如果出现在那些老练的木匠身上,感觉就挺正常的;可问题是出现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身上,就让人大为惊奇了。
想当初早期在船上,各种专业人手缺乏,由于奈绪过于狂气和爱东西的习惯,导致坚固的主桅杆都被她踹断多次,最后她的同伴,那位航海士小姐气的把她扔进海里游了十个小时,不许上船。并且让她损坏的都必须修好,因此练就了一手超级腻害的维修技巧。
想到过去,奈绪仰着头,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笑容。
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还会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的喝酒吃肉吗?还会背靠背的抵御敌人吗?面对风暴的时候还会团结一心的扛过去吗?
……自己死了,会有人替她伤心吗?
☆、野兽般的直觉
“研君好像今天心情不佳?是因为我吗?”
修了半天,奈绪总算没有那么疯疯癫癫的,她挑着眉发问,同时最后检查大门一遍。
虽然很想说对啊就是因为你,但金木研到底还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怎么看都比某个前任海贼要单纯许多。只见他摇摇头,脸上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小姑娘松开天花板跳下来,天花板上顿时出现五个不太明显的指洞,一些碎屑顿时掉落下来,她拍打着身上,一边好奇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小竹马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我的阿姨今天下午来向我妈妈要钱,妈妈虽然给了,但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七海奈绪若有所思,她想起金木夫人一直在帮人家打零工,就为了抚养儿子,非常辛苦。想不到却还要分出一部分给自己的姐妹。她联想到此刻正在家里坐客的二叔夫妻,同样是亲戚,怎么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不过在瞄到情绪低落的金木正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那位阿姨,嫁人了吗?”
“还没有,但是听说有男朋友。”
“她有得了什么病吗?”
金木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小姑娘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不,她四肢健全,身体健康。”
奈绪一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表情很是不满:“既然她身体健康,也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自己去工作呢?”
被那忽如起来的动作给镇住的金木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维护起自家亲戚来:“这个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可听不出来这里头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真的有,也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有战胜病魔的可能。像这种好吃懒做的社会蛀虫,你妈妈为什么不拒绝她呢?”
七海奈绪冷笑,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露出这种表情,有种诡异的感觉,但金木并不觉得哪里不正常,因为他已经看习惯了。
“因为是姐妹的关系,所以妈妈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生活拮据”
“如果我有这样的亲生姐妹,我就把她卖到落后国家去,好好学习,该怎么尊重他人的劳动。”
男孩子听得直接皱起眉头:“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生姐妹才会这样假设吧。”
“不管有没有,说实话,你其实也是不喜欢她的吧?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享受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心情去每个月都施舍大笔资金给别人呢?而且没人会喜欢好吃懒做的家伙。如果你的妈妈把那笔钱用在你身上,你应该就能买想买的书了吧,想吃喜欢的东西也用不着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而不敢开口,生怕加重妈妈的工作负担。承认吧,那个所谓的亲戚正在拖累你们,你的妈妈有多累,你是她至亲的孩子,应该能看得比我更清楚,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奈绪酱!”
金木忽然提高了声线,他猛地站起来,恼火的看着出言不逊的小姑娘,“那怎么说都是我的阿姨!我妈妈的姐姐!请你闭嘴!!”
被突然爆发的小竹马吓了一跳,七海奈绪的嘴巴无意识的微微张开,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任何一个词。
她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主要是看不下去,要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能说出这些,是真心把金木研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如果她能说服竹马去向他的妈妈诉苦,让金木夫人坚定下拒绝的信念,这样子虽然姐妹关系会僵化甚至破裂,可这种无用的关系不要也无妨,也对金木的成长有益处。
问题是金木和他的妈妈,一样软弱,还认死理。
想要两者兼顾,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压下心中复杂翻涌的情绪,再度睁眼时,墨色的瞳孔里已经变得波澜不惊:“我是为你好,研君如果我们的交情不深,我是绝对不会对你说这些东西的。”
金木微微喘着气,他也被自己刚才那一声咆哮给吓到了,待稍稍平静一点心情,他才勉强开口,然而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好意,但是请你不要再说了。”
奈绪直接并不答话,而是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你会后悔的,金木研。”
她没有向以往那样亲昵的叫着“研君”
,而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念,话里话外透露出隐隐的失望。
“我有预感。”
你一定会后悔的。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我的直觉从未出错过,你却不肯听从我的劝告。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
这样想着,她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却能感知到金木满脸惊愕的向她的背影伸出手,似乎想要挽回什么,最终却是无力的放下了。
那个无助的男孩子失落的站在原地,任由走廊里的黑暗,一步步的吞噬他。
当七海奈绪回到家,发现叔叔他们还没走。倒是敦美夫人发现了不寻常之处,很惊奇的问她:“咦?怎么不呆久一点?以前不都是要我们打电话或者下楼去你才肯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