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唯一熟悉的就是他肩上裹着的一圈儿毛绒白色绒毛皮草了……
他还维持站在门口的姿势,逆光看不清他表情,继而他在众人瞩目下走过来,一步步,步伐稳重。夕阳与他背后点缀,让他看上去带着一层暖黄的光晕。也使得他肩上裹着的白毛儿随着他走路而微微拂动,染着夕阳的金光,光似乎在跳跃般……
妖王是什么我不知,但应很厉害。
余光瞥见那边儿几个道士随着他脚步往前走,而逐步往后退,最后全退到6九重身后了。黄泽修一路走到了中央。
他并非朝我而来,他站在中央,夕阳光的尽头。
然后他缓缓侧目,看向6九重。
“6九重,你可真不枉本王当年在梁上骂你‘死扑街’,当真是扑瞎了眼。”
黄泽修声音淡漠。
可听这话,我心跳一顿。因为6九重方才伤我,黄泽修会不会对他不利?我看黄泽修时,这边儿,一股冷风卷起,是迟琛。他操控着风逼我看他。四目相对,他深邃好看的鹰眸里一片沉稳之色,然后,他缓缓摇头。
他摇头时,红色罂粟花瓣跟着落下。
我拧了拧眉,大概明白他的意思,让我别乱动。我点头,然后低眸时,看见他不断出血的罂粟花。
和黄泽修的一身洁白不同,迟琛一身红,红的叫人心疼。
可瞬间想到这是他自己下的诅咒,他……
该多爱那个女人。
如果那女人不是我……
我心情也不是很好,太多的事情交织在我心里。
我抿了抿唇,脑袋里。心里都是一阵烦躁不安。怕是任谁在我这个角度都会烦躁不安,一团又一团的事儿,活像是毛线球,杂乱的毛线球把我裹死在这里。
且毛线球大不了一剪刀剪断,这些破事儿——
剪不断,理还乱!
索性不再想,我别开脸看那边儿……
气氛很僵,勾点芡儿都能凝固起来似得,6九重沉着脸没搭腔。或许他们方才目光交错了对视了,但我被迟琛挑着看他那边儿,并未看见。
而黄泽修也不继续说了。
他在这几乎凝固的静谧中,施然转身,走向我——
然后,我看见他身后的众人都戒备……
也许现场唯一不戒备的就是迟琛了。
他毫无感情波动,周身的戾气早就随着我过来而消散。此刻气息不冷也不热,应当是不喜不怒的,看他淡淡看着黄泽修朝着我们走。我抿了抿唇,然后看黄泽修。
黄泽修也是淡定无比。
而朝我们这里走,夕阳的光便从他身上挪开,房间的红光已经被破坏,开了灯,他的白毛儿越显得亮眼。
他走到我们面前时,迟琛终于开口,“方才,谢了。”
迟琛说话间,那边儿,黄泽修继续走,边走边冷冷道:“与你无关,我为她而来。”
说话间,继续走。
而迟琛声音同样冰冷——
“我也为她而谢你。”
黄泽修这次不语,他也站在了我面前。
那瞬间,一股白光笼罩着我们三个,突然间就没有人山人海,什么都没有。大约是什么结界,从前阎罗也做过。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他看我,又看迟琛,然后突然笑了。可他虽然笑了,我却觉得哪儿变了。
我曾说过——
一个人,他所有外貌、衣着都可以改变,可眼神永远不会。就像是当初我在小桥上看见迟琛,离得很远我都觉得那是相似的眉眼,能够一眼认出来。
同样的,走南闯北多年,我也早就学会了一个眼神,判定这人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