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政辛百无聊赖说着日常琐碎,过去的一段日子每天都会说。他记得他住院那几年,其实挺渴望有人能和他多说说话的,但是没有,他也抗议不了,每天都度日如年。
“…哪一天,我想去。”
林憬回答完咳嗽好几声,通了干涩的嗓,郭政辛吓得一抖,忙要去按呼叫铃将医生喊回来,林憬及时道:“不用,先不用。”
为了拉住郭政辛,他的右手抬了抬,意外听到叮铃铃的脆响,原来是他手腕上戴着银锁红绳。
林憬弯手臂凑近到眼前,这小玩意儿和他在丝绒袋里看到的长命锁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现在戴的是成人款。
“戴着不舒服吗?”
郭政辛握着他的手,打算将绳子松一松,林憬却摇头,说松紧刚刚好。
“你一岁不到的时候反反复复发烧,一直不好,你妈妈就给你把周岁礼物提前拿出来戴上,说来也神奇,当天晚上烧就退了。”
郭政辛顿了顿,“我就是试一试,这个方法还管不管用了。”
“…管用。”
林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中备受震撼,莫名有想哭的冲动。
郭政辛这种人,竟然会为了他搞迷信这一套,或许真是被吓着了……
郭政辛最后还是喊医生过来再给林憬看看,医生说只要醒来人就没什么大碍,但是想转回中国的医院,得再住两天养一养才可以。
郭政辛下意识看林憬,因为医生说的最后一句他并不想他的小儿子听到…
他不确定小儿子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国,还是拼了命也要继续执着萧知衍。他不知道。
林憬面色苍白,听了话没多大的反应,等医生出去,他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只说口渴想喝水。
晚饭还只能吃流食,郭政辛就给他闻一闻白菜猪肉馅的饺子什么味儿。林憬张嘴,他便把饺子收回去,“医生说还不能吃。”
虽这么说,郭政辛有点溺爱了,把一个饺子切成十好几块,慢慢喂给儿子吃,看着他油亮亮的唇,郭政辛毫无征兆地哭了,抬手摸摸儿子苍白但是有温度的脸颊。
“我没事了爸爸。”
林憬才醒来,没有力气动,说话的力气都靠攒。
“嗯,没事了。”
郭政辛应该怕被笑话,忙背身擦了泪,但估计还没缓过来,收拾完吃食叮嘱林憬早点休息。
林憬睡得浅,有人进来他是有感觉的。他以为是郭政辛回来,本想等他过来,和他说不用守着他睡。
但是脚步声停在了半路,大概距离他三四米的地方停住了。
病房内开着一扇窗,拳头宽的缝隙,夜风将窗帘吹得荡荡漾漾。
林憬额头渗凉,睁眼看到一个高大男人,风里有他的味道,吹跑了林憬身上大半地苦药味,男人身上的木香几乎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来人是萧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