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家的讯儿,就是洛家的遥哥儿!”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顾荀眉头一皱,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说话的人一下子就闭了嘴,缩在人堆里不声不响的,当作无事生。
顾荀心下一笑,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果然什么时候都有。
没人说话还好,一有人开了口,众人的目光也不再掩饰了,开始在顾荀和男孩身上肆意地看来看去,然后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
“我看到的也是。”
“对,对啊,听到叫声,赶紧过来一看,就他们俩!”
“官老爷,就是他们俩现的。”
众人说着说着,便开始毫无顾忌地伸出手来指着他们,眼中的情绪复杂多样,有幸灾乐祸的,有晦气的,还有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姑且先跟着乱喊的。
顾荀感觉自己身后的女人在抖,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入耳,就在他思考是否需要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对方情绪的时候,青衫男人的方向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敲断的一声巨响。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在说话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个穿着绛红色长衣,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的男人皱着眉头,脚下是一根断成两截的木棍,他的目光不悦地从围观人群身上扫过,眉角有一条显眼的疤痕,“一个人说就够了,又不是耳聋。”
众人都闭了嘴,有的人抿着嘴唇,低头看着地面,双手捏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紧张。
青衫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往前走了一步,问道:“刚才说的两个人,是谁?”
顾荀下意识地想往前走,却感觉到肩膀上的禁锢又重了些,他低声安慰道:“娘,没事的,这是官府的人,别担心。”
“阿遥……”
女人的声音有些抖,但在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轻轻放开了。
顾荀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青衫男人,说道:“我是洛遥。”
青衫男人面色平静地打量了他一番,只是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围观众人,“另外一个人呢?”
场面很是安静,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张嘴说话啊,”
绛红长衣的男人眉毛皱到一起,说话声音很大,“刚刚还七嘴八舌的,怎么现在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这时,站在前头的人才颤颤巍巍抬起手来,指向那个摔在竹筐里缩成一团的男孩,“回……回大人……他就是李家的小儿子,李讯……”
青衫男人吸了一口气,朝绛红长衣的男人点点头,“带他们回去。”
两边的人群才刚一动,洛遥的娘亲就一下子扑了上来,满脸的担心抓着青衫男人的衣摆,“大……大人,我家阿遥……还……还能回来吗?这事儿不是他做的,他做不出这种事,阿遥很乖的。”
青衫男人一改刚才的疏离,脸上带上了些笑容,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您放心,只是因为他们是第一个现的人,想请他们回去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问清楚了就会让他们回家的,官府不会无缘无故抓无关的人。”
女人似乎还是有些担心,顾荀看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才终于是松开了手,“我……我知道了……阿遥,娘等你回家啊。”
坐在地上的李讯似乎被吓傻了,还尿了裤子,叫了几声都没有动静,最后只能被官差背起来,一众人越过围观人群匆匆离开了。
然而他们到达的并不是顾荀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官府衙门,没有大大的牌匾,也没有立在大门口的鸣冤鼓,而是一个规模不算很大的四合院,守在周围的人穿着一般百姓的衣服,可是那身段和神态一眼就能认出都是练家子。
官差的人把他们送到院子门口就离开了,顾荀看了四周一圈,跟着进了四合院。
院门被合上,李讯被绛红长衣的男人暂时放在了一间小屋里,而青衫男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抬起头来看向顾荀,“现在没有外人,我们也不讲那么多规矩,你不用太过拘谨。”
顾荀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现在细看才现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做工极为精细,刺绣手法也是上等,青衫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而抱剑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也不再说话,不过腰带里塞着的令牌顾荀还是看到了。
他们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当地的官员,地位应该要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