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这人低调。谁像你似的,数学及格一回都恨不得让村口的狗也知道。”
谢巾豪调侃道。
夏纯钧突然央求道:“你今天带我去靶场好不好?我想见见世面,我不会打扰你训练的,我保证!”
谢巾豪义正严辞地拒绝道:“不行!不可能!想都不要想。虽然不是实弹训练,但是训练弹也很危险。你万一跟个猴子似的乱窜,子弹可不长眼,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你的小命和我的工作一起完蛋。”
奈何少年突然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眼泪都快给挤出来了,难过地道:“我这么多年求过你什么事吗?我就求了你这一次,你都不肯答应。”
谢巾豪只得退一步:“这样吧,靶场那边我肯定不会带你去的。但是外面的射击俱乐部有不是没有,下个周末你叫上钟铮和书屿一起,我付钱给你们期末考试前放松一下。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吗?”
夏纯钧心里其实早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次勉为其难地表情,不情不愿地道:“行吧,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退而求其次。”
谢巾豪捏住他的一边脸蛋:“次?你出去打听打听射击俱乐部的普遍价格。挑肥拣瘦的,那你干脆别去了!回家看你的数学题吧。万一这个期末你的数学分还是两位数,我不介意让姐去给你开家长会。”
“你掐疼我了!”
夏纯钧好不容易掰开自己脸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赶紧赔上笑脸:“姐,我错了。我次!我最次!我现在就给钟铮他们打电话。”
夏纯钧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周末。
书屿比他还期待能去射击馆,能摸到枪,这可太刺激了!毕竟平时家里人碰都不会让她碰有一点危险的东西。
但是问钟铮的时候他显得瞻前顾后的,问他场馆买没买保险?万一擦枪走火算谁的?要不要穿防弹衣?好像他有仇家追杀一样。
“一句话,书屿要去,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作为发小,他实在太懂得怎么拿捏他。
“去!死那也得去。”
钟铮立即还上了一副临危受命的表情。
比起少年们的探头探脑,谢巾豪显然很熟悉这家射击馆。她一进门一个等候多时的男人就迎了上来,两人俨然是旧相识,原来是这里的老板。他贴心地表示今天一早已经给小孩们选了三把很轻的没什么后坐力的枪,就等着他们来了。
谢巾豪简单带了两只睡眠耳塞就开始给子弹上膛,单手持枪,五下轻快又仓促的响声过后,老板毫无波澜地公布了她的成绩——全部十环。她大概觉得这一点挑战没有,无聊极了,摘了耳塞过来看跃跃欲试又惴惴不安的几个少年。
夏纯钧虽然这两年个头窜了些,但是四肢细长,还是那种一点多余肉不挂的清瘦。他不自量力地想学她单手拿枪,不料看起来不重的枪握在手里又是另一个感觉,他的手抖极了,活像帕金森症患者。
“你别慌,我在你边上呢。”
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急,你要觉得沉的话就两只手一起拿。”
谢巾豪上前一步,先替他带好降噪耳机,然后用一个半揽他在怀的姿势纠正着他的握枪姿势。
夏纯钧忽然觉得自己跌进了海里,眼前的谢巾豪就像海里的鱼,她在说什么他一句也听不到了,只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在动个不停。
她实在离得太近了,近到他完全可以嗅到她发丝上的香味,近在咫尺的距离几乎能看到她的皮肤毛孔和浅棕色的瞳孔。
少年的声音陡然变得局促又心虚:“你,你别靠我那么近,你站远点。”
在口头抗议的同时他不忘退后一步。
谢巾豪根本是满脑子问号,当众又不好意思像在家里一样骂他:“你搞什么?我早上刚洗过澡,身上又不臭,怎么还让你给嫌上了?站过来!不然你这个拿枪都费劲的样子,肯定发发脱靶。”
少年无赖似地把头一横:“我脱靶也不用你管。这又不是没别的教练了,我看老板就挺好的,我想让他教我。你去指导钟铮和书屿他们。”
她不解地摇摇头,只能让朋友去带那个难缠的小子。就在她正打算用同样的方式教钟铮时,又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不行!钟铮,你也过来,你和我一起!让她和书屿一起。”
钟铮虽然迷惑,但听话地按着他的指示做了,同时小声和谢巾豪嘟囔道:“姐姐,他是不是最近吃错枪药了?怎么哪哪不对,一点就着。”
“我也想知道,感觉最近被他咬一口都得去打狂犬疫苗。”
可惜谢巾豪同样一头雾水。
好在留给自己辅导的是很她很喜欢的女孩,不用带满头臭汗的臭小子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书屿果然不负她的期待,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是有着很强的灵性和悟性。别的不说,至少人家拿枪手不抖。简单的操作叮嘱后,她前五发子弹只有一发八环,其余全是九环。
“真羡慕你哥哥,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她拍拍少女的肩膀,惋惜着一种不曾拥有的失去。
几米之隔的少年显然听到了这句感叹,眉头一皱,不满道:“你别到处乱认弟弟妹妹,怎么姐瘾那么大呢?有我一个弟弟还不够吗?”
谢巾豪瞧了一眼他的成绩屏幕,比看到他的数学解题步骤还匪夷所思,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没错,弟弟确实不能再多了,有你一个我感觉我的阳寿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时的夏纯钧还没看到自己的成绩,他只知道他射出了五发子弹,乐观又自信地感觉刚刚手感不错。所以打心底认为最终结果不说发发十环吧,至少能有个□□环,不明所以的他问道:“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你直接说结果,我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