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眼眸一转,朝宫婢手中塞块碎银子,“多谢姐姐提醒。”
收了阮筠的银钱,宫婢变得格外好说话,“无事,你走时别顺着湖边走,那处围栏坏了,内侍省还未派人来修。”
阮筠一副柔顺模样,“我知道了。”
快步绕过太液池,阮筠站在树丛之后,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她杏眸中划过柔光,唯留下冰凉。
……倾颐宫。
淑妃被人扶起打个哈欠,满眼困倦,“秋日本就疲乏,德妃偏要请人去听戏!”
流堇伺候淑妃净手,“说是才过完中秋,想着初进宫的小主们难免会想家中,恰逢新排了一场戏,这才请示皇后娘娘在太液池设宴听戏。”
淑妃猛然顿住手中的动作,“皇后今日可去?”
流堇摇头,“凤仪宫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吩咐人不必侍疾了。”
淑妃抬手,由着宫婢替她擦干手中水渍,亲自拿过手脂不紧不慢揉着,“这么多年,皇后一直都是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偏生还让她一直坐在后位上。”
流堇快速支走站着的一干人,“娘娘心里头知道就好,何必说出,传到皇上与皇后娘娘耳中,只怕娘娘又要受训斥。”
淑妃从铜镜中看流堇一眼,“皇后面上还撑着,可凤仪宫前后进去多少的太医,早晚的事。”
流堇望向娘娘张扬的小脸,只得在心底叹口气,倾颐宫的人,都要装聋作哑才成。
钰容华先到太液池,彼时太液池湖心的亭子上,只有穿梭忙碌的宫婢。
沉露扶着钰容华想要坐上小船,钰容华却抬手止住沉露想要唤人的动作,“本主想先在这附近走走。”
阮筠在她身后眼观眼、鼻观鼻,低垂着头站在一旁伺候。
沉露应下钰容华的话,回头睨眼阮筠,对着钰容华做个眼神后,不料刚准备开口,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请安声,“给钰容华请安。”
钰容华转身,轻蔑一笑,“温御女来得倒是早,莫不是想看看皇上今日可来了,好让皇上多看上你几眼?”
温御女被洛绾搀扶的手紧些,很快就恢复往日和煦的笑意,“皇上日理万机,再者嫔妾不敢私窥帝踪,钰姐姐这话,妹妹实在不敢领受。”
钰容华冷哼,“几日不见,你倒是有长进的很,你这样不敬上位,本主又是含玉宫主位,我瞧今日不罚你倒是不成了。”
阮筠微微皱眉,朝一旁围栏分些眼神后很快就收回,“主子莫要动气。”
钰容华对沉露使个眼色,沉露毫不犹豫,一巴掌打在阮筠的脸上。
阮筠杏眸中泪珠瞬间滚落下来,跪倒在地,“不知奴婢是怎样招惹主子,还请主子饶恕!”
脸颊红肿一大片,阮筠的泪水簌簌朝下掉,她跪伏在地,火辣辣的疼如今吹着风也不大管用,反倒是一阵阵地抽疼,让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温御女皱眉,不想钰容华如此狠毒,“钰容华这是何意,今日是德妃娘娘邀请众位姐妹前来听戏,钰容华莫不是不将德妃娘娘放在眼中?”
钰容华看眼跪在地上的阮筠,此时二人倒是一并面朝她,“好一个背信弃主的狗奴才,还有惺惺作态的狐媚子!”
温御女脸色骤变,“就算钰容华进宫早,说话也该讲些分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