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沿儿上的烟灰,被风轻轻的吹动,滑落。我看着九段,笑:“或许吧,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记住一些不痛不痒的人,离得远远的是思念,走近了就是私念,你想要哪种?是思念,还是私念?”
小诺披着浴巾湿漉漉的从洗手间出来:“奶奶个熊,春天到了,我要发情。”
雪小农开始扯着嗓子唱跟雪小农一样的高音:“……我的月亮……”
那天晚上,好像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如果三个以上女的喝醉了,那就好玩儿了,每个人都非常急切的想跟另外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可惜,每个想表达自己想法的人,因为酒精的原因,都说不清楚。然后可笑的场景就是,小诺拖着雪小农说:“你这个月要是还敢拖房租,我我罚你。”
雪小农说:“别啊,我赚不了多少的。”
小诺咧着嘴笑:“放放心,我不不罚你多少,就,就象征性点儿,你得让别人看我有点儿面子不是。”
雪小农眼巴巴的看着小诺:“那你想罚多少?”
小诺扒拉着手指头算了好一会儿:“不多,就就罚一百,就一百,你每个月房租是八,八百,你要是再敢拖,我就就收你七,七百……”
雪小农眼睛睁得跟黑芝麻汤圆似的,啪的拍了一下小诺的手掌:“哇……成交!”
九段眯着眼睛看我:“你会不会感觉到你自己无能了?”
“有点儿。”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开始撕手里的纸条:“我按照这个大小撕,撕到最后,单数多,就是依旧失业,双数多就是能找到工作。”
九段嗤笑了一下:“我说的不是这个。”
“7,8,9……”
我手里的纸条没剩几个了。“那是什么?”
九段点了支烟,冷淡的笑:“我想问的是,对于爱情你还能吗?”
“嗝儿。”
我感觉自己被啤酒噎住了,想来这是传说中的喝凉水都能塞牙,我愣愣的看向九段:“哎,我刚才数到几了?”
九段的嘴角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我低头开始把那些撕碎的小纸条归拢到一起,开始重新数着,我听见九段的声音:“无能分为两种吧,一种是男人的,一种是女人的,男人的无能体现在生理上,医生管那玩意儿叫性无能;而女人的无能体现在心理上,医生通常管那玩意儿叫做性冷淡,喜欢扯淡的人给女人的无能起了个挺闷骚的名儿,叫爱无能。”
“11,12,13……”
我认真的数着纸条数,九段朝我吐了一口烟:“你是哪种?”
我恼火的推开九段:“你怎么又打断我?我刚才数到几了?”
九段吊儿郎当的笑着,转身去找小诺,我看着手里,还有沙发上的一堆没有数清的纸条,感觉闷闷的。在人生某个特定的时段,我们都彻底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剩余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都是对故去回忆的认知能力,而且是反反复复的认知能力,不知道爱无能跟这种认知能力有什么关系?菊花台香皂还剩下最后一块,洗发水连半瓶都还不到,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有些恼火,春天已经到了,一个可以标志着万物苏醒的季节,沮丧往往显得更加的明显。小柏妈妈给了小柏两个戒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打的,说是金子很纯,我不知道标志金子很纯的方法是什么,有人跟我说软就是纯。两个戒指,一大一小,都是双心的形状,大的戒指能抵上小的两个,小柏说的很清楚,大的双心是给男的,小的双心是给女的。我心里极度不平衡,我跟小柏说:“你爸爸妈妈的家庭地位怎么差那么多?”
小柏严肃的说:“没有啊?”
我嗤笑:“还说没有?男不戴金女不戴银,你爸爸的戒指都会比妈妈大那么多?摆明了就是确定家庭地位的。”
“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小柏睁大了眼睛。我拿过大戒指:“那好啊,大的给我,小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