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
詹致淳笑呵呵的,拈着他的胡须,真真像个得道仙人。
曹若愚倚在门口,望着屋内几人,亦是雀跃不已。詹致淳望向他,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默默伸了出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曹若愚一愣,也暗暗跟他比了个手势。
文恪一回头,曹若愚正背着手,朝他笑笑。
虽然看不太清,但感觉这小子好像很高兴。
文恪想着,又回忆起对方那天夜里和自己说过了七天,要坦白一个秘密。现在约定时间已过了大半,而曹若愚看着,又很高兴似的。
难道他的秘密跟这位年轻的夫子有关?
想到这几天,育魔叶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文恪沉思片刻,总觉得不对劲。曹若愚半点医理不通,他能有办法?除却自己,唯一有可能起死回生的人,不就是——
文恪用余光瞥了眼身边的詹致淳,会是这位钱老先生吗?
他不敢断言。
午后,日头正盛,历兰筝为了答谢他们,特意去山上打猎,捉了几只野鸡野兔回来。曹若愚就去溪边捞了两条鱼上来,不过都比较小,不似他们之前在芦苇荡中抓到的大。
想起芦苇荡,曹若愚不免想起自己的师兄弟们。
“也不知道二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曹若愚这几天情绪一直绷着,都没注意傅及他们好些天没来信了。
他微微叹气,又把捞上来的小鱼放了:“你们太小了,今天就不吃你们。”
那鱼儿入水,尾巴一甩,很快就游远了。他站在水中,望着自己的倒影,这天光明亮,水草摇曳,倒是一派祥和之象。
曹若愚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岸上走,结果刚好撞见了文恪。对方就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观察着他。天上明辉落下,像是在他眼中点缀了一点神光,让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灵动鲜活起来。
曹若愚愣了一下,又想起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那人微微发红的耳朵,轻轻颤抖的肩膀,还有,总是望向自己的迷离脆弱的眼神。
“扑通——”
文恪瞪大了眼睛。
曹若愚当着他的面,脚下打滑,摔进了溪流之中。那水花飞溅,鱼儿惊窜,某人衣物湿了大半,傻愣愣地坐在溪水中。
文恪欲言又止,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曹若愚见他笑,又是满脸通红,默默站起身,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再抬头,文恪已经向他伸出了手。
“啊?”
曹若愚还在发愣,文恪笑着:“啊什么啊,上来。”
曹若愚低头,那手一看就是不常用剑,骨节分明,但莹润漂亮,阳光一照,白得发光。年轻的剑客手足无措:“我自己能上来。”
文恪觉得他可爱极了,故意逗他:“别呀,我拉你,免得你再摔着。”
“我不会的。”
曹若愚拨开沾湿的额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岸,又带出一大片水花,脚下很快就积了一滩水。那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更衬出他身姿之挺拔。胸膛宽厚,腰身劲瘦,腿又长又直,一如这青山松柏,观之神往。
文恪蹙眉,这傻蛋,长这么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