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开目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脸上,似浓墨洗过的弯眉,微挑的双眼,略细窄的鼻梁,泛着淡淡血色的嘴唇。五官再找不到年少时的影子。
我又抬起双手,修长洁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成年人的样子是一分不差。
“怎么了?”
墨存凑过来,也盯着我的双手看。
我叹了口气。
“大概是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了回家,然后隔壁邻居……一个女人……”
“长什么样?”
我摇了摇头。
我努力回忆梦中的细节,却像喝了孟婆汤似的,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轮廓。
“不好的梦,都不是真的,别担心。”
墨存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墨存。”
说话间,我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接着游至眼睛,顺势又抚过鼻尖,最后轻点那柔软的唇。
“你是真的吗?”
恍惚中我有些疑惑,到底哪个是真哪个假。
“还是说现在在做梦?”
“会不会我一觉醒来你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会不会你我的相遇只是黄粱一梦?”
“会不会是我精神出了问题,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
“以前我特别不理解庄周梦蝶,一个人怎么可能分不清梦和现实?现在,我却好像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了,闭上眼不知道陷入哪里,睁开眼又不知道是否是真。”
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压在我身上,炙热的气息打在脸上。
“是真的,现在,此时此刻,是切切实实的真。我对你是真的,真得恨不得把你揉进骨血里。”
“阿允……”
眼前的男人双眼通红。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闻言,我楞了楞。
“大概,是相信的吧?”
“你我前世结缘,今生定不会分开。”
他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