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朝堂开始议论南下找补,有人说挡不住大雍,难道还打不过弱宋?
大雍攻我,我便去攻弱宋,用弱宋的人口土地补充损失。若实在守不住北方,还可以鸠占鹊巢,占了大宋,借长江天险在南方偏安。
也有不少人表示反对。
说大雍灭金之后,难道不会一鼓作气继续南下,一统天下?偏安南方那是作梦!长江再险,能挡得住飞龙?所以,乾脆退回辽东,乃至退回鸭子江边的龙兴之地。
辽东那等苦寒之地,大雍想来也不会感兴趣。大不了,向大雍纳贡称臣,作大雍的附庸属国便是。
金国朝堂争执不休,对战事则拿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饱受压迫的各族百姓,则是欢迎鼓舞,盼望王师到来。
因为在征伐之前,弓帮弟子以及黄河帮众等大雍内应,就已在乡间暗中宣扬大雍政策。
分田分地,免息借贷种子农具,甚至还会帮助组建互助农社,共用耕牛,田税三十税一,不收杂赋,永不徵役—·
这种种政策,听起来就跟画饼似的,百姓起初难免半信半疑。
然而金国为了备战,这一年来对民力可谓极尽压榨,金国治下各族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哪怕大雍的政策听起来像是天书丶画饼,可百姓心中,还是抱了几分期待。
而等到雍军杀到,等百姓们亲眼看到横推无敌的大雍军队,当真对民间秋毫无犯,甚至还拿出军粮赈济饱受压榨的贫苦百姓,在看到那貌似凶残的飞龙,并不如金国宣扬的一样日食百人,只锺爱烧烤牛羊,却也绝不擅猎百姓牛羊时,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单食壶浆以迎王师。
自古大军征伐,最麻烦的就是如何安抚民心。
倘若征服一地,却不得民心,则治理成本便会居高不下,不仅无法获得收益,反而要持续不断地投入,靡费无数,最终甚至可能被敌方抓住机会,打出反击,以至先胜后败,领地得而复失。
但大雍却并没有这样的顾虑。
明明拥有横推无敌的碾压级武力,却并不恃强凌虐百姓,单这一点,就足以令百姓感激一一对受惯了欺凌压榨的百姓来说,你可以欺负我,却并不欺负我,那这就是恩情。
更何况,大雍军队不仅不向民间征粮,还反过赈济百姓。如此强大且爱民的军队,百姓感激之馀,更会自拥戴。
再加上随军文吏宣讲,确认流言传说中的大雍新政属实,占领地的百姓自然愈加期待拥护新朝。
这年头,可没有什麽民族国家的概念,对最广大的底层百姓来说,国号叫什麽不重要,皇帝姓什麽不重要,甚至皇帝是哪个族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吃饱饭。
若是能够吃饱饭,还不受欺负,甚至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那更是只有做梦时才敢希冀的好日子。
大雍就这样,轻易获得了新领地的民心。
几乎是每至一地,便可迅安定民心,建立有效统治,
当然,金国统治百年,还任用儒教,大宋又向金国称臣,以「南人归南丶北人归北」之策彻底遗弃北人,以至不少北方士人,视金国为中原正统。
所谓国难之时必有忠良,忠于金国的遗老遗少当然也是所在多有。
不过大雍从不忌惮杀人。
不打扫乾净屋子,清理乾净田地,将来如何大展拳脚,大兴建设?
大军一路推进,也一路不停抄家。
抄家所得浮财,一部分补贴军用,一部分充入地方府库,一部分上交国库。
至于田地,则是部分分给百姓,部分充为国有,以作为将来立功将士的勋田。
至于皇家,分文不取。
皇室需要钱财麽?
当然需要。
但没必要。
因为皇室背后是欧阳锋。
有欧阳锋在,欧阳家又岂会缺少世俗财富?
抄家总会伴随灭门。
不过黄药师听取欧阳锋意见,这一次刀子用得没像攻取关中时那般狠。
除了少数民怨极大的权贵,又或铁杆死忠金国的士人非杀不可,其馀大多数遗老遗少,都先充入役营做苦役,将来则准备配边疆,去开拓土地,教化野人。
这个世界很大。
西域丶金国丶宋国加起来,也只是整个世界的一小部分。
如此大的世界,那般广的土地,白白荒着多麽可惜?
那些不肯顺从大雍新朝的遗老遗少们,便正好作为拓殖先遣。
当然,拓殖四方那是后话。
毕竟如今这时代,连沿海丶西南丶巴蜀丶辽东都还有大片区域未曾彻底开,更何况海外?
而金宋两国加起来,也才一亿三四千万人口,这点人口,也还太少。等到统一之后,还需要大力开内部,繁衍人口。
拓殖四方,乃是未来的百年大计。
入冬之后,金国已至穷途末路,遣使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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