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保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恍然地摇了摇头,有些感慨:
“这酒比不得当年的美味,我也比不得当年的强壮,
就连这偌大的王庭,也比不得当年了。”
地保奴眼中的醉意愈明显,
又抬起杯子与云逸对撞,而后咕咚咕咚又畅饮一杯,
云逸眨了眨眼睛,也如此喝了下去,而后开口:
“殿下,您正值春秋鼎盛,而王庭相比于乃蛮已经强盛至极,何至于如此消沉。”
地保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你难以想象乃蛮部昔日的辉煌,四方来朝的盛况,
正如我未能亲眼目睹成吉思汗挥鞭天下,统御四海的雄姿
但我却能看到,短短二十年,王庭从南跑到北,再从西跑到东,
族群越来越小,青壮越来越少,就连这酒也越来越浑了,
但更让我心痛的是,酒越来越浑,但族人们却越喝越香,
看看他们,再看看我
这浑浊美酒如玉液琼浆,
但我喝过大明真正的美酒,酒香四溢,酒体透亮,
就如斡难河的河水一般,能将你我的样子打在上面,且看这”
地保奴低头看去,云逸也低头看去,
淡黄色的酒水就如掺杂了泥沙的浑浊河水,只能看到细小砂砾在其中游荡。
“哈哈哈,喝酒。”
地保奴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没等云逸回应,便豪迈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表情扭曲,似乎酒中充满苦涩。
云逸也不客气,同样如此,甚至比他喝得还要迅猛几分。
地保奴放下杯子,轻笑道:
“你可曾尝过大明的美酒?”
云逸眼中露出一丝好奇,缓缓摇头:
“殿下,我在部落时不曾饮酒。”
“也是因为粮食不够?”
地保奴的笑容渐渐隐去,眼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哀伤。
云逸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几乎所有的战士都不曾喝酒,我们的孩子需要粮食。”
云逸脸上同样出现苦涩,而后展颜一笑:
“然而现今,我率部中千余精壮离去,余下的粮食足够。
殿下或许不知,我部许多勇士至死都未曾尝过酒的滋味,
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安心饮酒,尝一尝酒的滋味,哈哈哈。”
云逸笑得极为畅快,但地保奴就这么眯着眼睛怔怔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