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都能重生了,那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
想到这儿的时候,沙滩已经近在眼前,冼淼淼性格中的拧劲儿再次涌现,干脆把心一横,小跑着唱起歌来。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歹自己折腾出声音来还能壮胆呢。
但怎么说呢,冼淼淼唱歌不算太好听。
甚至不同于叶明成、宋志或是邓清波,那三位至少都熟知乐理,能够很轻易地找准节拍,定准音长,最多就是嗓子不大好,唱出来的效果打折扣而已。
然而冼淼淼的情况跟他们大大的不同。她的嗓音不能说很坏,但这姑娘完全没有节奏感,平时唱歌就容易走掉,眼下这种极度恐慌的情况进一步加重了她的发挥失常,简直不能简单地用难听来形容!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只老鸹在哀鸣,声嘶力竭,配合着中间夹杂的颤抖和破音,足可兵不血刃、退敌十丈。
冼淼淼跌跌撞撞的冲下沙滩,看着眼前被海水折射的略有光亮的空间,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传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噗!”
压抑了一路的紧绷神经终于断裂,冼淼淼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状若癫狂的一蹦老高,四肢疯狂挥舞着哇哇大叫起来,“啊啊啊,草草草草草啊,麻痹的要死了啊啊啊~!”
惨叫声袅袅不断,跟海浪声混合之后更添凄厉,冼淼淼喊过之后,现场沉默片刻,然后又响起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笑声。
疯魔过后的冼淼淼慢慢捡回思考能力,她手脚发软的听了一会儿,认出来了,这他妈的是任栖桐的声儿!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她就看见不远处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站起,往这边走来。
冼淼淼大着胆子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往那边晃了下,果然看见了条件反射拿手遮挡眼睛的任栖桐。
草!
你他妈的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装什么深沉啊!
冼淼淼现在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边的黑暗,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任栖桐脸上尚未散去的笑意并不困难。
她的脑袋第二次嗡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回想起方才自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场景……
卧槽,好像挺丢人啊……
冼淼淼觉得自己身上差不多能起火了,太丢人了,里子面子全丢光都不够的那种!
她能再去死一次吗?还是说杀人灭口?!
她竟然真的开始思考后一种方法了!
这里大概就只有自己和任栖桐两个人,附近也没有摄像头,几步开外就是大海,到时候把尸体往大石头上一绑,往水底一沉。之后自己要么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要么就说任栖桐突然犯别扭,一个人先走了,照他跟大家几乎零交流的程度,恐怕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
不行不行,这里是海岛,唯一的交通方式只有船或是水上飞机,要是明天早上大家一看什么交通工具都没少,可不就露馅儿了么!
还是第一种,等等!冼淼淼有些崩溃的保住了自己的脑袋,简直恨不得现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混账事儿啊,多大点事儿,你还真想杀人么?!
可当稍微调整好心情的冼淼淼一抬头,看到任栖桐嘴角的笑之后,整个人又灰暗了:果然还是杀人灭口吧!
过了几秒钟,任栖桐大概是确定自己一开口不会再笑出声之后,才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冼淼淼有气无力的瞟了他一眼,“那可真是谢谢了。”
要解除尴尬,最高效的方法无疑是当事人双方都尽快的忘却,就算忘不掉,也要假装忘掉。
于是冼淼淼祭出了重生以来的最厚脸皮,顶着一张**辣的面孔,若无其事的问道,“大半夜的还不睡,跑这儿来干嘛来了?”
任栖桐反问,“你呢?”
冼淼淼干咳一声:摆了个看上去最云淡风轻的姿势,“赏月色,看日出。”
任栖桐瞧了眼腕表,非常绅士的提醒道,“距离日出还有两个小时。”
言外之意是你不仅错过了月光最美的一段,而且看日出也不是时候。
冼淼淼有点恼羞成怒,微微抬高了嗓音,挺直脊背,试图用气势压倒他,“那你呢,你不也是一样!”
任栖桐选择认真回答,“我只是单纯的失眠。”
冼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