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搔兮。月出照兮,。。。(这是诗经中的句子,描写月光下的美丽女子,让人忧思不已。)
吟诵声中,卫仲道走到一株桂花树下。这株桂花树相传为卫家的家祖卫青亲手种下,如今历经近二百年的风雨,依旧枝繁叶茂,卫仲道每当走过,必定仰头瞻视一番,这次也不例外,口中吟诵之声不停,头已经扬了起来。
异变就在刹那间生。一根枯枝在风声中突然折断,朝着卫仲道的眉心直刺过来。寒风越的大了,黑云遮蔽了天空,细雨夹带着雪花落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女声响起,“不好了!公子不行了!”
卫家公子卫仲道不幸死亡的消息就像吹过大汉土地的寒风,迅传播开来。
“卫仲道死了?”
刘驹诧异的抬起头,“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程昱老神在在的说道:“一个病秧子而已,早晚都是死。府君,如今卫仲道亡故,正是去蔡中郎府上的良机。”
女子未嫁而未婚夫亡故,这叫做望门寡,需为夫守节,而女子也通常被认为有克夫之命,从此郁郁寡欢,孤独终身者不在少数。只是在这东汉末年,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的,刘驹只好说出顾虑,“蔡中郎幼女还未出阁,却遭此大变,当以何处?”
“卫家河东望族,”
程昱很自信的说道:“蔡中郎海内名士。卫仲道年少而亡,卫家只需将婚书退返,蔡才女自可另行婚配。”
“这么简单啊,”
刘驹腹诽道,嘴却说道:“只是蔡中郎海内大儒,蔡文姬早负才名,驹家道中落,孑然一身,居官不过一郡守而,何以匹配?”
“哈哈。。。。,”
程昱仰头大笑,“府君何太谦也?不说府君治政之功,只接种牛痘一事,早已名闻天下,被世人称为扁鹊再世也不为过。何况府君文采斐然,文章已使洛阳纸贵。如此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不知是多少春闺梦中人,府君若登门求亲,蔡中郎断无不许之理。”
刘驹的心被点燃了,如能得一代才女为偶,也不白穿越一回,当下说道:“那就请仲德先生操持此事。”
蔡邕在朝堂郁郁不得志,遭人陷害,曾来泰山郡依附泰山羊氏,期间将长女嫁给了羊衜。只是觉得老是赖在女儿家不走也不是办法,于是便远走吴、会,到了扬州的吴郡和会稽郡投奔朋友去了。
程昱找到羊秘,通过他得知了蔡邕的落脚之地,于是便张罗起来,准备前去求亲。
这日刘驹忙碌完来到后衙,正要去看看甘霖在干些什么,来到甘霖的房门,屋内静悄悄的,便扬声喊道:“子美。”
以前这种情况下,甘霖早已蹦蹦跳跳的过来开门了,今天事情有点怪,刘驹等了半天,屋内还是没有动静,便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进去,却看到甘霖坐在床脚,低垂着头,身子一抽一抽的,原来是在低声哭泣。
“咦,”
刘驹打了个楞,上前扶住甘霖的肩膀问道:“那个不开眼的得罪了我家兄弟,快告诉我,哥哥为你出气去。”
甘霖仍是不说话,闷着头不吱声,身子还是抽抽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子美,”
刘驹将甘霖揽在怀里,轻声说道:“年看着过了新年,你就十四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不能给自家哥哥说的?哦,原来是长大有心事了,快告诉哥哥,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哥哥为你保媒去。”
“嗤。。。,”
屋门外一声轻笑响起,接着传来郭嘉的声音,“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郭嘉念得是《诗经。秦风。国风》中的一段,说的是一个痴心女子想念心中的君子,而君子却是将女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诗经》乃是士人的必修课,刘驹岂能不知道语句中的含义,听到郭嘉胡搅蛮缠,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几步跨出屋门,大声质问道:“郭奉孝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