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忽地让她知道,竟是她无意间导致了他父亲身死。
无数情绪蜂拥而至,化作悔意焦灼。
即使顾淮济表现得全然不在意,这个梗也会永远堵在庄舟心口,无法轻易撼动。
“顾淮济。”
不知何时风雪止,庄舟也逐渐恢复情绪。
她抬臂拥住身侧之人,于沉默无声中仰,努力挤出粲然笑意。
“我们,解除婚约罢。”
……
延鸿十五年,正月。
庄舟所居小院已有整整一个月无人居住,连狄尔都不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
顾淮济自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出追兵日夜守在河沔关,却根本没现任何可疑人等出关返回西域。
但以他对庄舟秉性的了解,她断然不会无端失踪,只可能选择去往塔勒城寻诸葛砚解决问题。
既如此,怎会避开商道不走。
可他派出的探子与先行兵把守所有小道亦无有消息,令情况愈加匪夷所思。
不止顾淮济,连带哈坦依与张照霏也各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分别卯着劲指责自己。
“我就不该跟她说实话,但,但不说,总不能眼看着诸葛砚又来坏事,真是要气死我。”
哈坦依话还没说完,张照霏亦忍不住跟着拍桌子懊恼道:“那时候在浙云伯爵府外遇着诸葛砚就该直接抓了他来对峙,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得知消息后匆忙赶来的尤良鸢与上官镇谍两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诸人急得焦头烂额团团转,连带着小猫儿阿虎也跟着成日龇牙咧嘴。
它自顾淮济前往蕉城后便被顾淮潮夫妇养在顾国公府,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成日于家中来回的热闹。
可他们每个人都当没看见这么个小毛球般来去如风,委实让阿虎难过了好一阵,心道自己是不是不如从前可爱了,一双碧眼满是委屈。
顺手将阿虎置于膝头,陈念曼一面安抚着给它顺毛,一面念叨顾淮济:“五叔你也是,庄妹子说要取消婚约,你就更该提高警惕,时刻守着她才对。怎地真以为这等压在心头的祸事能轻易就被哄好,实在太不了解女子。”
她话都还没说完,只被不动声色的顾淮潮扯住衣袖摇了摇头,她没好气“啧”
他一声:“拽我作甚,我这不也是在给五叔出主意。说到底啊,就是庄妹子心太善,连旁人的错处她都怪到自己头上。什么诸葛砚,我看是臭猪头差不多。”
顾淮潮揉揉眉心,对陈念曼又气又没办法,只得无力反驳道:“你便少说几句,还嫌不够乱。”
陈念曼背过身懒得理他,却将小毛球塞进他手中,理直气壮:“抱累了,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