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昼一咬牙,双腿愤怒地猛地一夹马腹:“驾!”
骏马吃痛向前狂奔,转眼就来到了江赜跟前。短兵相接,江赜先发制人,根本不给杜清昼任何机会。被压得死死的杜清昼心有不甘,可惜他的体力和球技的确与金吾卫差得远,只能任人羞辱。
半场结束时,金吾卫进了六个球,进士们一个球也没进,却都累得气喘吁吁。
裴昀下马还不熟练,动作有点笨拙,江赜故意将手中的月仗一抬,绊在他脚边——
“扑通”
一声,裴昀顿时摔倒在地。
金吾卫们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只有一个面容冷峻的金吾卫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江赜居高临下地扬着马鞭:“哟哟哟,探花郎这是怎么了?不是没吃饱吧?”
在金吾卫们的又一阵大笑中,裴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笑眯眯地爬起来:“跌倒了有什么好笑的?只要能潇洒地爬起来。”
他神色自若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是灰土沾身,而是朗月清风拂襟。江赜明明占了上风,却一点优越感也找不到,连声冷笑:“那就走着瞧,只要下半场比赛之后,你还能爬得起来!”
休息场上的进士们个个垂头丧气,气氛十分沉默,与不远处金吾卫得意的高声谈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是裴昀先打破了沉寂——
“刚才拼体力的打法,是打不过的。”
“那该怎么办?对手太强了!”
接话的少年叫崔墨笛,个子高大,小麦色脸庞上布满汗水,进士里只有他出生将门世家,会些马上功夫,刚才差点击进了一球,但是被金吾卫人多势众冲散了准心。
“对手的确很强,”
裴昀微微昂起下颌,傲然中有一丝狡黠,“但是有句话叫‘一人虎,二人狼,三人四人猪与羊’。
“强与强的结合,未必是更强,如果他们不肯屈服于彼此,就会互相削弱——我们不需要使蛮力,只需要找准机会,借力打力,让他们成为一盘散沙!”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他。
“现在上半场领先,他们更加得意,只要他们骄傲轻敌,我有打败他们的办法!”
进士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将信将疑的神色,无论如何,一线希望又回到他们的眼睛里。
裴昀示意他们围拢过来,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这般。
下半场开始时,进士们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阵形。
球技最高、最有希望进球的崔墨笛竟然被派守在后方球洞口,其他人呈“一”
字纵向排开,裴昀在“一”
字的最前方。
金吾卫的阵形则三或四人一组,各司其责,击球手在最前方,是马球场上最常见的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