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意识到了吗。”
没有上扬的尾音,也不期待对方的回答。是屠休一贯的自问自答。
“肯定没有。”
他胸有成竹。
“如果我没有成为传染源,如果我的自毁不会影响别人,你根本就不会再度出现吧?”
黑檀色的眼底写满了被拆穿的错愕,随即就是毫不留情地反击。
“如果我不出现,你就不能自救?如果没有人救你,你就不能自救吗?”
闻哲质问,“这跟让人在家人和恋人溺水时选一个来救的那些白痴有什么区别?这是伦理判断吗?这是情感深浅的问题吗?这只是愚蠢的、妄图考验人性罢了。而人性却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你太讨厌了。”
屠休突然松开怀抱,半直起上身。
“你真的太讨厌了!你听见了吗?”
他双手捧住对方的脸,盯着对方黑檀色的眼睛控诉。
“你是我遇到过最讨厌的人!”
也是让他无比着迷的人。
“一面对我剖白过去,一面却要划清界限€€€€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既然要说这种话,开始为什么要向我伸出手?当时为什么不任由我从楼顶上跳下去?后来为什么不任由我散落在时空中?或者让我溺死在海底?也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来碰、吻我,或者你刚才就不应该跟我说那个故事,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你根本舍不得我,更不会觉得你这么讨厌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问……”
“我当然要问!”
屠休打断对方,“我早就想知道了。也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不是因为对当时的你来说,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现在你之所以愿意告诉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对我另眼相待了?”
“……”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难道你还要逼我忘掉吗?”
“我……”
“就算你逼我,我也不会忘记!”
“……”
“你是机器吗?”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有没有感情?”
被连续堵哑了好几次的闻哲终于挥开对方的手,径直起身,大步走开。
“至少我不会在开诚布公的剖白过后,还要执着地与人划清界限。”
屠休急忙跟上对方的脚步,“我不会像你明明想要接近对方,还要故意疏远对方。我不会像你那么讨厌,明明舍不得,还每次都下手那么重€€€€”
“砰”
的一声巨响,让屠休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