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宴开几十桌,碧潭知道来客皆是父亲至亲好友,便微微欠身,当作向在座的礼貌示意。沿着中间的红毯,碧潭和雪煜一前一后缓缓朝前走去。
厅里人虽多,却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跟着王后和公主移动,看其慢慢走至台前。
厅台前一排站立四人,澈玉国宫人打扮,碧潭和雪煜熟悉不过。灵风亦立于一旁,他身边侍立着鸿轩、鸿烈兄弟及族内的几名官长。
来至台前,碧潭轻抬罗裙跪于毯上,雪煜也随之跪下。
“澈玉国王后及公主听旨!”
一位年纪大的宫人,见王后和公主台下跪好,才背着双手,拉着长长的宫腔开口宣旨。
雪煜知道他是一向看起来亲善又非常喜欢自己的喜旺公公,却是第一次见他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宣旨。碧潭亦向来尊其年长人善。
“臣妾听命!”
碧潭低头轻声应道。
“传澈玉国大王口谕,王后碧潭携公主雪煜,离堡回族探亲,多日不思返回,大王新纳妃子湛露身怀六甲,仍殷勤管理后宫,一日不敢倦怠,因积劳成疾,不堪重负,龙子不保,造成这一后果,澈玉国王后难逃其责,大王与新妃宽宏不计,现责成王后碧潭与公主即刻回堡,勇担重任,一尽国母之责,不可耽延!”
“臣妾接旨!”
听完宣旨,碧潭心头虽若被一瓢冰水泼下,面上却无丝毫波澜,声音平静应道。
“儿臣接旨!”
雪煜公主冷冷回
道。
雪煜没想到新妃湛露这么快就怀上了父王的孩子,只是这孩子竟也来得快去得快。想到刚刚听到的父王的口谕,心内隐隐不平,明明是那个女人自己要抢母亲管理后宫的权力,现在孩子保不住,又赖到母后头上,真是个无耻奸诈的女人!雪煜内心暗骂着。
“赤族族长灵风听命!”
老宫人又转向灵风,灵风跪下听宣。
“赤族族长灵风,借生辰之机,大宴宾客,笼络人心,有聚以谋乱之嫌,念其为大王国戚,不予深究,只责其即刻遣散众人,并限其三月不得离族,闭门思过。”
“臣灵风接旨!”
灵风应道,神思凝重。
灵风起身,老宫人走下台来,给王后碧潭行礼,低声说道:“王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讲话。”
碧潭轻轻点头,便带上雪煜引四位宫人从厅后的小门进入一座偏厅。喜旺让其他三位宫人在外等候,随碧潭和公主进入偏厅,见在场再无他人,老宫人才跪下行礼问安。
“老公公请起!”
碧潭将其扶起。
老宫人说道:“大王有令,王后娘娘当随老奴即刻回堡,不过,今日是灵风族长生辰,老奴体恤娘娘父女之情,所以想得一计,老奴带上王后娘娘和公主的车马先行离开,对外宣称偕娘娘和小公主一起回堡,王后可待明日清晨辞别家人再行启程,以尽足孝道,老奴路上慢行,在前等候娘娘与公主与老奴会合,再一同回
到古堡,娘娘看这样可好?”
这老宫人在古堡后宫内当差多年,平时碧潭对他也多加尊重,这时,他自然愿意做个人情报答王后。
“这?公公为人仁义良善,倒是为难公公了。”
碧潭感激道。
“无防、无防,只是劳娘娘多备些马车,老奴也好掩人耳目。”
喜旺公公摆摆手说道。
“这倒好说,有劳公公费心了,只是其他三位与公公同来的宫人,如若他们问起,公公可如何作答?”
碧潭谢过喜旺公公,又担忧地问。
“这点娘娘尽可放心,奴才所带之人,都是老奴手下的亲信,我们在路上就已商议好,娘娘为人慈善,厚待奴才们,奴才们本当为娘娘尽一份忠心。”
老宫人诚恳说道,令碧潭感动不已。
“喜旺公公,新妃果然有孕了吗?又如何这么快就会不保呢?”
雪煜问道。
“这、这,听说经太医诊断,新妃确实怀孕已有三个多月,前几日,不幸滑胎,新妃悲痛欲绝,每日以泪洗面,现在在宫内卧病调养。哎!”
老宫人迟疑一下,如实告知王后和公主。
“煜儿,不该问的别问!”
碧潭轻声提醒雪煜。
听完喜旺公公的话,碧潭心内又是一凉。暗想,新妃滑胎前已怀孕三个多月,现在算来,冰湖狩猎之日,大王与她两人便已露水相合。
“煜儿有些气愤,当日是她自己要抢了母亲管理后宫的权力,如今胎儿不保,却将责任全部推给母
后,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可是,父王却什么都相信于她。”
雪煜气愤道。
“煜儿,休要乱讲。”
碧潭喝止雪煜,眼里有了些愠色。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