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安郡主带着邵氏到了阮家,态度强硬也不顾管家的挽留,径自去了芳华院,见到阮芷秋的脸她就怒了。
“芷秋,让你的妈妈丫鬟收拾一下,跟我们走,这阮家竟敢如此对你,简直是不将凌家放在眼里。”
阮芷秋还懵懵的,她算到今日云安郡主会来给她撑腰,却没想到她一来,就是要带她走?
“大舅母……”
云安郡主伸手想要抚摸阮芷秋的脸,可见着她的脸儿红肿可怖,更觉得心疼不敢下手,只叹道:“芷秋休要再说,昨日传言传到你外祖父耳朵里,他恨不得立刻就过来将你接回去。若不是天色已晚不合适,我昨日便要带着你嫂嫂过来了。”
邵氏也在一旁点头:“不错,昨日的事情,邵琴也去家里说清楚,你那继母简直就不是人,竟然将你打成这副样子。芷秋,后面的事情也不用你担心,有凌家在,绝不会叫你再受半点委屈。”
阮芷秋一直觉得,外祖父与大舅父是冲动的性子,但云安郡主身为凌家宗妇,颇有几分头脑和冷静,倒是能略微劝阻他们的荒唐行事。而且说到底,自己与云安郡主没有血缘,隔了一层,也不至于让云安郡主冲动格外为她出头。
现在却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这是她的大舅母与表嫂啊,她们是真的很好,一心为她。
至于冷静?云安郡主是皇上的堂妹,生父与先皇一母同胞,先太后的亲孙女,如同公主一般如珍似宝长大。而邵姝姝亦是庆云县主的女儿,她们自有自己的傲气,如何能容得旁人欺凌自己人?
阮芷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云安郡主一愣,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倒是不急着收拾东西,反倒让丫鬟将药膏拿过来,要亲手替阮芷秋擦药:“你这孩子,伤成这样还笑?”
阮芷秋趴在她怀中,如小猫儿一般拱了拱,撒娇道:“从前贺家婶母待我很不错,但我依旧会艳羡表姐,羡慕她有亲娘,不管做什么,都有亲娘护着。今日我倒想给她写信,告诉她我也有人护着。”
没有让云安郡主擦药,阮芷秋碰了碰自己脸上假装的伤痕,表示已经上过药,不疼了。
因她这般撒娇,云安郡主是彻底软了心肠,抚摸她的头,轻声说:“你这丫头,且放心吧,我们都会护着你的。”
阮俊辉听闻云安郡主一大早就来了,帽子都没有戴好,急急忙忙往芳华院跑过来——按照礼数,夫人过府,接待的该是家中主母。但现下这种情况,他是绝不敢让许梅过来的。偏偏凌飞驰没有来,他不得不厚着脸皮,自己跑到女儿的院子里见客了。
云安郡主见到阮俊辉,面色更难看了几分,语气尖酸起来:“当年婉儿的事情,夫君信了你的鬼话,我却是不信的。如今看来果真,你家那位继室,连芷秋都容不下?阮俊辉你可别忘了,你阮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
阮俊辉这一生荣华,的确是靠着凌婉才有步步高升的可能,但他总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故而凌婉去后,他不许任何人提及,更不喜旁人说,他是靠着凌家,才有的今日。
偏偏现下,在云安郡主的气势之下,他不能不低头。
阮芷秋偎在云安郡主怀中,眼见着阮俊辉吃瘪,心中实在是畅快。这个虚伪的男人,靠着女人上位偏偏不承认,拿什么真爱说是。
他心中的真爱,就是必须全心全意为他,为他的家族服务,若有半丝不妥,就不是爱。凌家人冲动易怒,脾气暴躁,恐怕从前,没少或多或少展现出对他的不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