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是起了个大早。
到文玩店还有最后一个路口,离好远就看到了店门口停了一辆几乎报废了的五菱。
车门大开着,小二哥就坐在门边抽着烟,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
“一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死了。”
我递了烟过去,他看也不看地接过,直接用手里的烟屁股点上了,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特么微信朋友圈早过换号码了,自己不看,怪谁?”
“开高时候,也不知道哪个二笔给我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打……”
“我好不容易摸到电话,刚准备接,旁边一辆警车过去了,吓得老子一哆嗦,手机就从窗户掉下去了。”
“异地还没法补办电话卡……”
说着,小二哥气得猛一拍大腿。
我从兜里翻出火机,若无其事地点上香烟,缓缓说道“那你……就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你在小城的时候,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
“……”
确实,平时和小二哥都是神交,非必要不打电话,三年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电话好像就是因为……
寄存钓竿,他找我借钱,我找他要钱,他又找我借钱……我回淮安。
“我老娘走了。”
他捏着香烟,突然说道。
“直肠癌,刚查出来还是早期。是她自己到医院查出来的,怕给我们造成负累就一直瞒着我们,自己吃止疼药,直到疼得受不了才送的医院。”
“医生说手术的意义不是太大,我和我姐、我哥、我弟商量了几天,不手术,保守治疗……”
“说白了,就是回家等死。”
说到这里,小二哥不停地咬着嘴唇,眼眶通红,但眼角的泪珠就像是凝住了一样,怎么也不肯落下。
“老娘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费用也高到吓人,兄弟几个凑钱……我特么出的最少,没钱!”
“我们凑钱被老娘看到了,以为要手术,闹着要回家。”
“回家当天晚上,她就把我们几个都喊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