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葵火速点头,然后说道,“我猜委托人祖辈留下来的宝藏就是‘绝美的风景’或者‘远离喧嚣的平静’这种没办法具现化的东西,我们到了之后快点把暗号破解然后就踏青去吧!”
她的话毫无缘由,但信誓旦旦的语气却又让人难以怀疑,工藤新一问道:“为什么不会是金银财宝?葵以前也遇到过这类委托吗?”
“嘿嘿!”
女生朝他笑弯了眼睛,然后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告诉你!”
工藤新一知道她隐瞒的事情不少,但有的时候她会像昨晚一样慌乱紧张,可有的时候又像现在这样,直言不讳要对他保密,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觉得这种反差同样值得探索,开口商量道:“我用其他事情和葵交换秘密可以吗?”
自觉在“家族宝藏真相”
这方面的经验远胜于工藤新一,十六夜葵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说来听听。”
她在说话时转身看向开车的少年,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摇,半透明的发丝将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的日光切割成断开的线条,金色的光映亮她的半边面颊,又晕开了浅淡的粉色,柔软得宛如花瓣。
恰好遇上红灯,工藤新一踩下刹车,偏头去看她。他动作自然地捞起在身侧晃动的发辫,触感丝滑,和她热情的模样不同,入手是如绸缎般的冰凉。
他的指腹从发丝上揉搓而过,发尾戳在手心会有些扎人,让她的存在感更加强烈,距离也变得更近。
红灯好长,十六夜葵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好玩的,催促道:“什么事情啊?新一不会是想骗我先说吧?”
工藤新一被她浅得见底的耐心逗得想笑,说道:“比如你让我一定要当心的银色长发黑衣男人,我前几天见到了。”
这串指代词太过冗长,十六夜葵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琴——”
她深吸一口气,在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之前咬紧了牙关,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惊愕的表情,担忧道,“他、他……他对你做什么了吗?你们正面交锋了吗?你没有受伤吧?”
这番话透露的信息太多,工藤新一觉得自己连分析推理的功夫都省去了,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探到了她的底。
知道琴酒的名字,了解琴酒的战斗力,用的是“交锋”
这样的词汇,而且似乎很确定他和琴酒处在对立面。
他真是太好奇了。
她对自己的了解究竟从何而来,又究竟为什么会存在这些毫无依据的误差?
透露太多也许会引起她的怀疑,工藤新一缓和了语气,安抚她道:“没有正面碰到,只是见到了和你形容的很像的男人,我多看了两眼。”
“那就好……”
十六夜葵松了口气,决定道,“新一以后出门都带上我吧!我可以当新一背后的眼睛!”
工藤新一拆穿她道:“遇到有趣的店就走不动路,是只看得见玩具和蛋糕的眼睛吗?”
“啊!怎么这样说!”
十六夜葵不高兴地扭过头看向窗外,不肯再理他,“我明明是关心新一嘛!”
但她的确和工藤新一的评价一样耐不住性子,因为只往窗外看了一眼,她就被路边花坛用作装饰的紫色小花吸引了注意力。
那种花的花心是圆形的,周围一圈花瓣是很细很小的披针形,除了颜色不同,和向日葵长得很像。
十六夜葵从来没见过,却觉得格外亲切,指着花说道:“新一,这种花好可爱,我想带它回家!”
她的情绪恢复速度令工藤新一叹为观止:“……回家前带你去花店买。”
答应完,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对什么都这么感兴趣?”
半个脑袋都在车窗外面的十六夜葵听到他的话,回过头朝他大声道:“因为我很开心嘛!和朋友出来玩真的超级快乐的!”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初夏的日光融化在她的肩头,带着暖人的温度流淌进入这辆被各种金属材质堆砌而成的冰冷铁块之中。
工藤新一猝不及防撞进了她的眼睛,翡翠色的、碧绿色的,仿佛盛满了无数盛开的草木,氤氲的是无与伦比的盎然生机。
当阳光照进里面,就连花朵都会情不自禁地绽放,散发出更加致命的吸引力,却又丝毫不具有攻击性,只是毫无保留地邀请着每一位路人进入这个灿烂明媚的奇妙世界,共享这份难以言喻的幸福与喜悦。
后方的车按响了喇叭,催促着他去看正前方变成绿色的指示灯。
工藤新一重新踩下油门,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也不自觉更加用力。他为自己刚才的片刻出神感到狼狈,却又难以克服内心渴望地,再次朝她投去了目光。
——短促、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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