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田玉兰憋不住了,她本就不是那种藏得住事情的人,说好听点叫心直口快,说直白点,就是口无遮拦。
“小谚,我想给你说点事儿!”
田玉兰这次是真的想跟闺女好好交流交流。
“什么事儿?”
魏谚问道。
“你的日记我和你爸爸都看了……”
田玉兰直言不讳,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什么?你们怎么能偷看我的日记?”
魏谚当时就急了。
“什么偷看?你写了放在那,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
“我明明藏起来了,又没有放在表面上,你们偷看人家日记是不礼貌的。”
“礼貌?我是你妈,看看你的日记怎么了?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再说了,你写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什么我的父母真是一言难尽,我妈凶什么神什么的,俺们把你从小养到大,供你吃供你喝,你不说孝顺俺,还这么说俺们?你做人得有良心吧?”
“你偷看别人日记就是侵犯别人隐私,是犯法的。”
“嘿呦,犯法?那你快去找警察把俺抓进监狱里去吧!还犯法,俺自己养的孩子,看看她写的日记还犯法?真是笑话!全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俺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读书越多,你就越矫情。一天天的,还写个什么日记,要死要活的,告诉你,你要死就早点去死,早死了早托生。”
田玉兰本来是想好好谈谈,可是事情又展成了无休无止的吵架。她怨恨魏谚不知道心疼父母,不知道对父母嘘寒问暖,每天回家就是个写写写,对待父母冷得跟块冰一样。
魏谚哭着把日记本拿出来,放在自己的书包里,从此后每天无论上学还是放学,魏谚都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日记本,当然,日记也就到此结束了,她不想让日记成为母亲攻击她的武器。
母女俩话不投机,除了吃饭睡觉,魏谚尽量不跟田玉兰多说话。
有一天兰越来找魏谚,说是他们有个同学过来找他们一起出去玩。田玉兰不同意,魏谚也没听田玉兰的,直接跟着兰越走了。
走了没多久,兰越问她:“你妈不同意没事儿吗?”
“没事儿,她就没有能同意的事儿,反正什么都不同意,她的话,我就当她没说。”
“这样不好。”
兰越说道。
魏谚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觉得怎样好?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凡是我想做的事情,她没有一件是支持和鼓励的,都是要么反对,要么就给我泄气。我参加演讲比赛,她说没用,瞎白话那玩意干啥?我参加唱歌比赛,她说唱歌有什么用?将来到大街上去卖唱?我参加作文比赛,她说还得去外地比赛要花钱,参加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将来还能靠那个吃饭?总而言之,我做什么她都反对,都不支持,都贬损我。咱不说别人,就说你,如果你能参加这么多比赛,你妈是不是得高兴死?夸你多才多艺?人家赵玉梅她妈,她家赵玉梅学习也不咋地,人家妈还天天觉得老骄傲了呢,我妈可真是难伺候,我学习又好,德智美劳全面展,不知道我妈怎么就那么看不上我?”
兰越听了,不说话了,他还记得魏谚小时候找弟弟的事情呢!
晚上魏谚一回到家,就看到田玉兰的脸色难看至极。
田玉兰劈头盖脸地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知道要点脸呢?”
“我怎么不要脸了?”
“天天跟半大小伙子混在一起。”
“妈,我跟兰越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似的,我们还是同学,怎么就不能在一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