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六,你派几个人密切盯着翊宁宫,将翊宁宫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钟延玉冷下了眸子说道,他目光飘远,看到内室的景孤寒,心绪终究是乱了。
其实不仅是安太妃,钟父、大哥、影六……都在无形中劝过他——
夜色深沉,一场大雨轰然袭来,京城变了天,转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秋季。
钟延清站在树下,落叶纷飞,突听阁楼有声响,抬头看去,临白亦站在阁楼窗前,眼里盛满了光,对着他笑,“天冷了,清哥出去记得加衣。”
钟延清望着他,不由得伸出手,落叶掉在手上,带着微凉。天很凉,但对少年的心却热烈。
“好。”
一步步脚步声急促,少年跑下楼来,身后的小厮措不及防地跟着,临白亦突然很想亲亲男人,下了楼他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颈,吻上了那片薄唇。
钟延清抱紧了他的腰肢,在一片落叶成雨中,惊愕在地的不仅有随后赶来的小厮,还有前来寻找钟延清商议事情的钟楚荀和几个同僚客卿。
钟延玉在给景孤寒喂药,看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的内心毫无波动,这药没有毒性,只有一直喝着,才会浑身无力,软倒在床。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迟疑,他不想杀害景孤寒,可他变得无情、冷漠、失望、生不如死,变成行尸走肉,这一切都是从景孤寒前世害死他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想要放过自己的,可景孤寒不放过他,将逃跑的他强行抓回了皇宫当中。
于是他抛弃了理智,接受情感的支配,景孤寒不让他好过,自己也绝不会让对方和那些个后宫妃嫔如意。
可脆弱的感情泛滥成灾,不可收拾,像一条船驶进了深海中,找不到停泊处,他如今也不知道囚禁景孤寒,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皇后,到底对不对?
可既然决定做了,就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钟延玉处理国务中规中矩,倒是没出现过什么错处,让赵丞相也抓不到把柄,“景孤寒”
的病情越来越重,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国务正式交给了钟延玉接手。
青年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尽心尽力处理好国务,江南多雨,又引发了山体滑坡,堵住了河流路段,引发了洪灾。
他这几日和群臣商议解决之法,又调拨了赈济银两过去,除却每天都记得过来给景孤寒喂药,倒没多少空看着景孤寒。
安太妃得到见皇帝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身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手上还端着食盒,看似去探望景孤寒的,实际上让宫女太监等人趁乱支开钟延玉的亲信,小太监偷偷把脉上景孤寒的手,片刻之后朝安太妃点了点头头。
“好了!不就是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不就是猫跑了吗?你们等会儿抓回来就好了。”
安太妃看见景孤寒没有醒过来的预兆,突然到访又突然离开。
等回到了翊宁宫中能够,她却变了脸色,寻问旁侧太监问道,“大夫,陛下究竟如何了?”
这个小太监是她托熟人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大夫,医术精湛,她怀疑太医院的人在说谎。
“启禀太妃娘娘,陛下身体虚弱,但看起来体内并无毒素,像是突然如此的,草民可能需要看看他平日所用的东西。”
大夫恭恭敬敬地说道,脱下头上太监的帽子。
安太费捏紧了手,皱起眉头,如今她过去一趟便是不易,怎么还能让大夫细细观察?
不过这种说辞,和太医院的御医诊断说法差不多,说明钟延玉的手还没有伸到太医院那里去。
“老身再找个机会,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告知他人。”
安太妃垂下眼帘,思索着钟延玉会下什么药?太医院的人对药理颇有研究,如果是普通的药剂抑或是中原药,必定很快察觉,难不成是西域来的?
她捏紧了手帕,思索着请一个医术精湛的西域大夫回来,要花多少时间。
钟延玉得知了安太妃来养心殿造成的混乱,看了一眼昏睡的景孤寒,见他无异后,随即抿了抿红唇,“以后你们看好外面,若是安太妃再来,拦住她,立即汇报给本宫。”
青年身形姣好,乌发玉冠,但气势和震慑越来越强,昔日温婉的眉眼都带上了些许凌厉之色,毕竟要和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臣子打交道,他的青衣都换成了极为压迫的暗色衣袍。
影六看着,钟延玉越来越像昔日的景孤寒,连在国务上也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他低语了一句,“其实娘娘你真的很不错。”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国政,还是军事,钟延玉丝毫不比景孤寒差,更何况玉宴之事,在他的眼中对钟延玉都有了滤镜。
“皇后娘娘,既然你打算放弃陛下了,不如重新考虑一下枕边人。”
成年人的爱情向来直接干脆,影六直接伸手抓住青年的玉指亲吻,眼眸暗沉。
“暗影阁可以帮你控制整个皇宫,不收钱,你可以成为暗影阁的另一个男主人。”
男人的眼神滚烫似火,直勾勾地看着钟延玉的脸颊。
钟延玉一愣,随后立即抽回来手,“阁下说笑了。”
他还需要暗影阁的助力,也不想和影六闹翻脸,“本宫现在最不想考虑的就是男欢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