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均意念着自嘲回复,但这话当下不适宜说出口,要真说了一团迷雾的局面得更加乱七八糟。
于是他故意打岔笑道,
“我能遇到什么意外,遇到我别人没出意外就不错了。”
“段乘均。”
段父的声音一下从和蔼转变为严肃,“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谈论这件事,不是开玩笑。你也不要对自己的事情这么轻浮不当回事。”
这番话不由自主震醒了漫不经心的他,脑内浑浊被啄木鸟轻而易举叼散消弭,沉默气氛提醒着眼下情形非同儿戏。
半晌,
“我又走上一条错路了。”
段父紧皱眉头,不解发问:“什么意思。”
段乘均:“意思是,我又选择了一条你们不会喜欢的路。”
说完,电话那头迟迟没传来声响,压抑的静谧沉得他内心开始堵塞发闷,但也僵着没主动开口。
他知道,哪怕没有挑明是什么,但可当回事正经说出口的,以自己过往尿性段父大概也能猜测出大概严重程度。
知子莫若父。
记不得分秒滑行多久,对面传来声叹息,段父没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莫可奈何道,
“你从小就很有主见,真下好的决定就没见有谁能拦得住你。”
“小时候,我和你妈很欣慰你这个性格,不用担心会掣肘于人,可后面有段时间,这个优点却成为了我们最大的敌人。”
段父有些沉默,
“因为你总是能超出我们的预料范围。”
大多父母难免会对孩子有期望幻想,希图圈定一个笼统范围,在安全区内任其生长。
但孩子,总喜欢跳出一个又一个圈,离父母最初的设想越来越遥远。
“是不是很想揍我。”
段乘均笑说。
“是,很多时候真挺想揍你的。”
段父毫不客气同意,
“你带蔡蔡是什么感觉,我们就是那种心情。”
段乘均:……
蔡蔡是他大伯家的孙子,每次见面都贼喜欢逮着自己闹腾找存在感,狗都嫌的性子谁带谁烦。
他脸色难看,复杂开口说,“我没那么皮吧。”
“人是看不清人的,包括自己。”
段父说。
……
段乘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哲学大道理幽默住了。
段父把火车头拉回轨道上,语气迟疑问询,
“那件事,你非做不可吗?”
段乘均态度也随之正经,琢磨着该怎么组织语言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