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斯燃走进长桌落座,旁边两人很快也坐了下去,一男一女,相貌看起来挺正直,温蝶快打量完权斯燃身侧两人,现这两位也一样,从头到脚一身黑。
并且上衣,也有可疑的水渍。
权斯燃开始讲话,声音平稳,不过和男人以往说话的风格又不太一样,温蝶能从权斯燃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现在的心情是真的悲痛。
意识到这点的温蝶神色微怔。
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权斯燃了,当初初见时对方纨绔暴戾、疯厉狠绝的形象,好像慢慢地在分崩离析,成了可以消失的烟雾。
缥缈虚幻,仿佛那些从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
这种割裂感让温蝶有些无所适从,她又看了会儿,调高了声音暂时移开了目光。
布会从o9:57开始,于1o:14开始进入记者提问环节。
听到记者提问环节开始,温蝶又将视线落到了直播画面上。
先是官媒记者,再到其余都市媒体记者。
大概是能问的都被前边儿的问了,也可能是座上权斯燃的气场依旧有些吓人,接下来站起的年轻男记者望着权斯燃数秒,张开嘴巴但愣是没出声儿。
“没听清,能麻烦重复一遍吗?”
男人声音沉静,带着些少有的温和。
温蝶闻声心头莫名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很快又将自己扯回了现实。
因为那记者道:“哦,我想问……权总,您身前那些水渍,还有您和其他两位布人开场前三分钟才到达现场,途中是生了什么事吗?我看网友们也十分关注这个问题。”
温蝶一听又把直播弹幕打了开,确实如那记者所说,底下很多人都在好奇权斯燃和旁边两个布人衣服上的水渍是怎么回事。
“这个……”
画面里,权斯燃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处那片水渍,神色淡淡的。
站起的记者等待着回答,小腿有点打哆嗦。
空气里荡起一股诡异的安静,直播间里刷弹幕的度都变慢了。
忽地,就见镜头里权斯燃微微牵了下唇角,配合上那双平日里深邃寒冽惯了的长眸,露出一个情绪极度复杂的微笑。
隔着屏幕,弹幕的人和温蝶,都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破碎感。
“你观察得很仔细。”
权斯燃看向记者,“如你所见,我们三位布人身前都有‘水渍’,不过我想说,这并非单纯的水,它们是宝贵的眼泪。”
宝贵的眼泪。
在场再度安静,这次可以说是落针可闻,就连闪光灯闪烁的频率都变低了。
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权斯燃依旧声音沉稳,一开口,让人无法不信服。
温蝶静静听着权斯燃解释为什么“宝贵”
,最后瞳仁微颤,眼眶红了起来。
“她太小了,刚出生没满月,母亲刚因病去世,父亲也走了,家中老人年纪大说她是累赘,情绪失控要把她扔出去。”
“职员解决不了联系了我,我们的车当时本是要直接过来c区的,接到电话后临时改变了路线。”
“抵达后我们尝试安抚老人家的情绪,不过无果——拿到15oo万的经济赔偿后,两位老人还是坚持把女婴塞给了我左边这位布人,再度声明不要她了。”